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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離世後,家中辦喪事,師尊了一趕了回來,為母親做了超度法事。此後張若菡戴孝半年,在張氏墓園結廬而居,為母親守墓。近日被父親強行接走,帶回了家中。張若菡沒有抗拒,望著父親漸漸斑白的發鬂鬍鬚,日漸蒼老的容顏,她不忍心。那年秋,張若菡失去了母親。冬臘月末,當朝皇后厭勝巫蠱案爆發,滿朝震驚,京中貴族人人自危。翌年春三月,皇后幽閉而死。七日後,遠在安北都護府的李瑾月,時隔十年,迴歸長安。可憐的晉國公主,未能見到母親的最後一面。一回來,就被父親囚禁在公主府中,半步不得出。不久後,便傳出她抑鬱重病的訊息。張若菡有時會想,她與李瑾月相繼失去母親,是否也算是她們的緣。可她轉念又想,她二人上輩子是造了怎樣的孽,今生換來了這樣的緣分。是啊,她與李瑾月,可不正是孽緣嗎?如若不是後來赤糸歸來,李瑾月放手,她與李瑾月,怕是要這般糾糾纏纏下去不知多久,這個結越結越死,終究有一日,會給她們之間帶來無法挽回的後果。而當初她究竟是如何自己親手種下那個因的,她真的是渾然不知。等到察覺時,已然開出了一朵惡之花,肆意蔓延纏繞在她二人之間。猶記得當時,她聽聞皇后逝世的噩耗,又得知李瑾月歸來後被軟禁在公主府中。她心下焦急,擔憂昔年好友的安危,不顧父親反對,毅然前往了公主府。李瑾月雖不能出門,可公主府的守衛倒不攔著外面的人進去。張若菡因著與公主昔年的交情,被禁軍放了進去。當她跨入李瑾月的寢室時,她看到了醉倒在床榻邊的李瑾月。她周身盡是罈罈罐罐,屋內酒氣沖天,她側著頭,依靠著床榻邊沿,睡得好似個孩子。面上垂掛的淚水,惹人心疼。張若菡深深嘆息,走上前去為她收拾屋子。酒罈被轉移了出去,她親手為李瑾月換下外衫,用溫帕子擦拭面龐,將她扶上床榻,蓋好被子。然後她點燃凝神香,守在她的身旁。直至李瑾月甦醒過來,張若菡卻不知何時伏在她榻邊睡著了。一隻溫熱的手,正在撫摸她的面頰,喚醒了沉睡中的張若菡。張若菡有些迷濛地抬起頭來,望向手的主人,就撞進了滿面柔迷的李瑾月那雙漂亮的鳳眸之中。數年未見,李瑾月的身材愈發高大了,面龐在邊疆風沙的磨礪中變得堅韌,可此時此刻透出的脆弱,卻又與那堅韌產生了強烈的反差。張若菡心尖微顫,竟覺得此刻的她是如此的剔透易碎若琉璃,讓人想要保護。可是那隻覆蓋在她面上的手,偏讓她心中產生了些許微妙的尷尬情緒。她不著痕跡地躲開,起身,面上的迷濛神情被淡然的表情取代,她輕聲詢問道:“你可還好?”語氣中透著關懷,“你飲了太多酒,我給你倒杯釅茶。”說著起身,去了茶案邊倒茶。李瑾月未作答,張若菡捧著茶走回來時,發現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那微妙尷尬的情緒再一次襲上了張若菡的心扉。她假裝並不在意,將茶遞到了李瑾月手中。李瑾月接茶時,卻連帶張若菡的手一起握住,片刻後才放開。張若菡不自在地將手縮排了袖中。這時,李瑾月發話了,她的嗓音還帶著宿醉後的沙啞:“蓮婢,好久未見。”“嗯,十多年了。”張若菡輕聲應道。“你過得可好?”李瑾月問。張若菡只是笑笑,這個問題,其實沒有什麼意義。“你還在等她。”李瑾月道。張若菡默然點頭。李瑾月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張若菡發現,她眼中那奇異的光微弱了不少。片刻後,她換上了一副嬉笑的面龐,道:“當年,我……和她,就猜想你長大後定然很美。然而今日重逢,你卻美得超乎了我的想象。不知道她再次見到你,會作何感想。”張若菡頷首,淡然一笑。她並不很在乎自己的皮囊長得有多麼好。除非,她愛的人能回來欣賞。“謝謝你來看我。”李瑾月說。“謝什麼,六未會,就剩下我們了。我怎能不來看你,那我也太過薄情了。”張若菡道,她看向李瑾月,道,“你要好好的,我可不想六未會,以後就只剩下我一人。”“我明白。”李瑾月面露苦笑應道,她希冀地望向張若菡,“你明日……可還會來?”“在你好全好透前,我會天天來。”張若菡道。“那以後呢?”張若菡啞然,望著她。李瑾月垂下頭,有些不敢看她。“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那日張若菡踏出公主府時,就對此後的事有所預感了。她遵守了自己的諾言,在李瑾月好全好透前,每日都會去看望陪伴。而李瑾月,也如她所料,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張若菡明白她剛剛喪母,又守寡多年,回來後還被父親囚禁,孑然一身太過孤單,身邊沒有任何人。她盡力說服自己對她寬容,也努力維持著兩人之間應有的距離。可李瑾月的愛戀,卻來得那般炙熱猛烈,以至於她從最開始的剋制,開始變得肆無忌憚。她每日都喝得醉醺醺的,她會嘗試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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