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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若菡正出神間, 陳師兄已然向她行禮, 喚了一聲:“張三娘子貴安。”用的依舊是張若菡出嫁之前的稱呼。張若菡頷首微微欠身, 算作還禮。口中則稱道:“見過陳道長。”陳師兄見她懷身多時, 卻並未顯出異樣神情,好似兩個女子生子之事在他看來, 並不那麼令人驚異。他側過身子,抬手請道:“若不耽誤, 便快請進罷, 師尊久候多時了。”“不耽誤, 吾等本就打算在山上宿一夜。”沈綏道,隨即她扶住張若菡, 隨著陳師兄的引導, 往白露觀中行去。殘雪點綴在觀內,蒼古的廊道,訴說著歲月的痕跡。“這白露觀, 是魏晉時期修建的,也是這蓮花山上第一座道觀, 就建造在蓮花山大寺的東側。佛家以西為重, 道家以東為貴, 恰好。”陳師兄介紹到道,“這裡也算是我茅山道最西的一處老觀了,是由當年的葛天師督建的。師尊與我,來過這裡兩回,都是為交流而來。今次來這裡, 卻是為了等候你,師尊料到,你西行途中,必然繞不開這座蓮花山。”“師尊神算。”沈綏笑道。“你這些時日過得如何?算起來,我們也有兩年多未見了。聽聞你這日子過得,可有些水深火熱啊。”陳師兄戲謔道。“哈哈哈,師兄笑我。不瞞你說,確實不容易。不過,好歹是走到這一步了。距離完成我的目標,亦不遠了。”沈綏道。“越是此時,越是入了險境。師尊來尋你,也是為了此事。”“哦?”沈綏一時訝異,師尊司馬承禎不問世事多年,即便知道邪教的存在,他也是方外之人,不會多管閒事。“請進吧,具體,師尊想要親口與你說。”陳師兄將沈綏與張若菡讓進了側殿耳房。一入門,張若菡就瞧見一位一身蔥白八卦道袍的老道士,正盤膝坐於一尊一人高的三足雙耳銅藥鼎邊,閉著雙目,似乎在冥想打坐。銀白的髮絲沒有一根烏髮,長鬚飄然,一張面龐面板猶如初生的嬰兒般細嫩紅潤,一身的仙風道骨。眾人走進來,他也不起身,也不睜眼,直至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身側連排的坐墊,示意他們過去坐。沈綏上前,也不多話,帶著張若菡等人拱手行禮,然後沈綏扶張若菡在坐墊上坐下,自己這才跽坐下來。身後,無涯與忽陀同樣跽坐陪席。張若菡眸光瞻仰這位上師,心中不由嘖嘖稱奇。司馬承禎,貞觀十三年生人,乃是晉宣帝司馬懿之弟司馬馗的後人。算算年紀,至如今已然是九十歲的耄耋之年。他自少篤學好道,無心仕宦之途。師事茅山道士潘師正,得受上清經法及符籙、導引、服餌諸術。後遊歷天下名山,於天台山玉宵峰隱居,自號“天台白雲子”。一直到武皇世代,武皇聞其名,請他出山入京,親降手敕,讚美他道行高操。睿宗景雲二年奉詔入宮,詢問陰陽術數與理國之事,他回答陰陽術數為“異端”,理國應當以“無為”為本。頗合帝意,賜以寶琴及霞紋帔。本朝開元九年,聖人派遣使者迎他入宮,親受法篆,成為道士皇帝。開元十五年,又召入宮,請他在王屋山自選佳地,建造陽臺觀以供居住。並按照他的意願,在五嶽各建真君祠一所。他善書篆、隸,自為一體,號“金剪刀書”。聖人命他以三種字型書寫《老子道德經》,刊正文匍,刻為石經。張若菡之所以這麼熟悉這位白雲子道長的經歷,是因為她的世伯張說與父親張九齡,都曾向司馬承禎問道,得他授學,有半師之宜。如今,她的伴侶,卻成了司馬承禎的俗家弟子,這輩分好像又亂了……張若菡不由嘆息一聲。“小張娘子,因何嘆息啊?”卻沒想到,她這一聲嘆竟引得老道長髮話了。瞧見老道長雙目睜開,向自己望來,眸子中的精亮讓她吃了一驚,竟一時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晚輩失儀,道長見諒。”片刻後她定了定神,說道。“呵呵呵呵……”老道長卻笑了起來,“是你這腹內的孩子調皮了。”張若菡被逗笑了,老道長的和藹,讓她頓生親切之感。沈綏淡笑不語,望著張若菡的眸光中滿是眷眷溫情。“我見過你世伯和你父親,他們都是睿智的人。”司馬承禎說道。“多謝道長。”張若菡忙答謝。“伯昭,你這孩子,為師等你這麼久,你見到為師也不知道打聲招呼,就知道盯著你家娘子看。”司馬承禎話鋒猛然一轉,張若菡頓時面頰透紅,沈綏嘿嘿傻笑一聲,道:“師尊……您就別逗蓮婢了,她可不習慣您這性子。”“哼!”老道長孩子氣地哼了一下,“就你鬼靈精。”原來是逗我呢……張若菡頓感無語。到底是老童之年,這老人家和孩子的性子,其實還真沒兩樣。“伯昭啊,我在這裡候著你,有兩個訊息。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想先聽哪個?”“那就,先聽好訊息吧。”這是她的習慣,好訊息往往不能掩蓋壞訊息帶來的糟糕心情,不如先高興一下,接著再慢慢發愁。“好訊息就是,為師會陪你前往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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