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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綏的眼眶酸脹,漸趨發紅。交握於腿上的雙手,緊緊攥握。李瑾月半晌沒有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這段時間,對沈綏來說就好似脖頸之上懸了一柄劍,卻不知它何時會落下,煎熬難耐。“先生……先生請回吧,恕瑾月不送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瑾月忽的丟擲了這樣一句話,便率先走向花廳之後,很快消失不見了。沈綏始料未及,李瑾月的反應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說那話的時候,可能確實有些心緒不穩,但卻並不至於失態。亦未大吵大鬧,尋死覓活地找沈綏算賬。她,只是略有些疲累地請沈綏回去,好似說了句再普通不過的家常話。沈綏獨自在花廳之中跽坐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慢慢起身。她的腿已經麻了,適應了好一會兒才能自如走動。她略有些蹣跚地往公主府外行去,面上雖無表情,卻隱有憂慮。當她跨出公主府大門時,她的面色已經沉凝到了極點,因為她已經想明白了李瑾月心中所想。事情比她想象得還要棘手。但是,計劃中該做的事,她還是要去做。這一切,對李瑾月真的太殘酷了,但沈綏不得不狠下心腸來做,因為這不僅僅是為了她與蓮婢的將來,更是為了她們三個人的未來。她回首,望著夜幕下的公主府門閥,心底艾艾嘆息:卯卯,莫要再迷途了。你可知你所執所妄,不過目前障霧。撥開迷霧,便可見康莊之衢。李瑾月走出花廳時,一直躲在屏風後的徐玠便追了上來。她拱手笑道:“恭喜公主,今日真乃天降大喜啊。”“玉介,何喜之有?”李瑾月的聲音冷冰冰的,透著股讓人心寒的殺意。徐玠心下一凜,不由小心翼翼問道:“公主得沈伯昭此等良士輔弼,難道不喜?莫非公主……不想收他入幕?”“玉介,他並非良士,乃是陰毒之士。此等人,我晉國公主府不需要。”李瑾月道。徐玠嚇了一跳,忙勸道:“公主何出此言?屬下在屏風後,將那沈伯昭所說的話盡皆收入耳中。此人乃是難得的良佐之士,所思所見,乃當世少有的高瞻遠矚、敏銳洞察之識。我本以為,他只是有幾分破案的急思,不過是小聰明,卻不知他還有此大智慧。今日,我已對他刮目相看。此等心懷天下之智士,還望公主明察。”“玉介啊,我知到他是心懷天下之智士。但是玉介,你也是讀書人,當知:惟德動天,無遠弗屆。【注2】這個沈綏,他缺德。”徐玠奇道:“沈伯昭究竟做了什麼,竟得了公主如此評價?”“其實他之前所言,十分打動我,我也是有收他入麾下的想法的。只是我與他的最後一句,你可能未能聽清,所以你不知他之陰毒。”徐玠回想片刻,道:“莫不是他所言的那件私事?”李瑾月點頭,道:“玉介,這沈伯昭竟然對我說,他要向我父親求娶蓮婢。你說說看,他是不是陰毒?他在用此事試探我是否有容人之雅量,看來在他眼中,我與蓮婢之事,怕也是他衡量我是否是值得輔弼之主的標準之一。”徐玠緊蹙眉頭,一時未能回答。“這個人怎能如此行事?公歸公,私歸私,他卻混為一談,還弄出這麼一個拙劣的試探之由。須知,蓮婢怎麼會答應與他的婚事,哪怕他真的向我父親求娶蓮婢,也是無濟於事。倒是此舉,暴露他那陰暗的心思,此人我不能用。”李瑾月搖頭失望道。真的是這樣的嗎,公主?如果真如您所說,那麼為何沈伯昭不直接說去張府提親呢?為何要說去向聖人求親?聖人又不是冰媒,怎會管他一個六品小官之親事。以他之智慧,當知如果用此理由作為試探,十分拙劣,是萬萬不會這般做的。除非,他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娶那張三娘子,想要讓聖人聖旨賜婚,使得無人可阻撓這場婚事。那麼,這場求親,就並非只是他自己一個人去向聖人求了,怕有更重量級的人物在幫助他,比如……張公道濟。乃至於,他能這般理直氣壯,便是張三娘子已然對婚事點頭應允。他今天,怕真的是來找公主坦白此事的,卻不曾想被公主誤會了。這麼想著,徐玠暗自搖了搖頭,但她卻並未將自己的推測告知公主。因為她很清楚,現在的公主閉塞言路,一切關於張三娘子的進言,她均不會採納,只是從她自己的心意。自己,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若那沈綏當真娶了張三娘子,倒也算是件好事,能斷了公主這不切實際的念想,也好讓公主解脫。今日業已晚了,李瑾月也沒了去看張若菡的心思,行至書房,傳了晚膳。徐玠一拱手,道一句告退,李瑾月未留她。李瑾月的膳食向來簡樸,是從軍中養成的習慣。今日的晚膳,一碗粟米粥,一碗鰱魚羹,一道白麵墨心,一道五味豆,便是全部。李瑾月拾起玉箸,端起粟米粥,望著裝盛於紅底漆器盤中的白麵墨心,嘴角微微下撇。那白麵墨心,名字聽得玄乎,其實就是豆腐中挖出一個洞,填上豬肉糜,上鍋蒸熟。外表瞧著就是一塊白豆腐,但用箸尖一戳,“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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