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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殺多了,難免就厭倦了。他不再殺人,只專門替人紋身為業。後來也不紋身了,他直接消失在了江湖上,誰也找不到他了。九龍涅是江湖上公認的手藝人,他紋身的技法高超至極,有鬼神之功。江湖人都說,吳道子繪壁畫,九龍涅繪人皮,他們是這世上敢於繪鬼神的少數人。吳道子最神秘出彩的一副圖,叫《地獄變》【注】,就在長安趙景公寺的牆壁上;九龍涅最神秘傑出的一副作品,叫《凰涅紋》,就在我的身上。”忽陀有些吃驚,消化了一下沈綏的話,他問道:“您是怎麼找到九龍涅,讓他給您紋身的?”“你知道,我與茅山上清派走得近,司馬天師是我與琴奴的師尊。”這一點忽陀確實很清楚,千羽門與上清派關係很近,除卻司馬承禎與沈綏、沈縉姐妹倆的師徒關係外,兩家還有著眾多門派間的合作。上清派能免費享受千羽門的情報網,也長期在各個方面庇護著千羽門。如今千羽門白鶴堂的堂主玄微子,其實同時也是上清派的門徒,算輩分,他是沈綏沈縉的小師叔。沈綏的話還在繼續:“九龍涅,其實是我與琴奴的大師兄,是司馬天師收的 當日下午未正時分, 接到訊息的後續大部隊終於趕到了這座鎮上。本來規模挺大的鎮子, 瞬間就擁擠了起來, 百姓們被驚擾, 不知發生了何事,來了如此多的官兵, 面上皆有惶恐。張說的臉色不好看,下得馬車, 就率領裴耀卿、劉玉成、柳直等官員跨進了鎮醫館之內。沈綏已經在醫館前堂等他們了, 身上的袍子看著有些土氣、不合身, 周身還散發著濃烈的藥酒氣味。但是已經梳洗齊整,看起來還如平時一般精神。“伯昭, 你沒事吧!”張說看見沈綏, 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她安危。“張公不必擔心,綏並無不妥,張三娘子也很好。”“她在哪兒?”“後院屋裡歇著, 著了涼,發燒了, 剛服了藥, 才睡下。”“好, 那我就不去打擾了。”張說點頭,隨即趕緊讓跟在後面的無涯去看看她們家三娘。無涯早已等不及,急忙揹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路小跑去了後院。藍鴝推著沈縉也從人群中出來,與沈綏相見。她們倒不顯擔憂, 與沈綏見面時表現得相當平靜。打過照面,藍鴝便也推著沈縉入了後院。諸位官員在前堂入座,醫館僕役誠惶誠恐地來送茶,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大官。張說奔波很久,也是渴了,飲了茶,嘆息一聲道:“今次竟出了這等事,讓某如何與九齡交代。”沈綏笑道:“張公,此事還是我來說罷,相信曲江先生也不會因此而責怪您。這案子,也快偵破了,只是,還需要諸位派些人手,跟我一起去一個地方,我們就能找到關鍵證人了。”張說很好奇,問道:“哦,什麼地方?”“容我賣個關子,諸位長途奔波也累了,先歇息,我去換身衣衫,很快就來。”說著,很快就告辭離去。昨夜沈綏的表現,著實讓在場很多人又驚又佩。張若菡被擄走是偶發又突發的事件,大家都因根本想不到而驚慌失措,只有沈綏表現得如此冷靜果決,且她的反應極快,帶著最少的人手,以最快的速度親自趕去救人。且真的讓她把人救了下來,真可謂出手如電,疾風時雨。最讓眾人吃驚的是,那個叫藍鴝的僕從與沈綏之間飛鳥傳書的本領,真是極大地縮短了傳播訊息耽擱的時間,讓他們能夠及時獲知訊息。看著她們竟然能隨意役使夜鴞,真是讓人大開眼界,覺得不可思議。裴耀卿、劉玉成猶記得沈綏從船艙中跑過的景象,那雙目赤紅的模樣,好似被拂了逆鱗的暴龍。如今回味,似覺那神情不簡單,莫非……沈伯昭對張三娘子有意?他們懷疑,張說內心卻很欣慰,沈綏的表現充分說明了她對三孃的情意。年輕人就是臉皮薄,嘴上不願承認,婚事答應得如此勉為其難,實際上心裡渴望得不行。若他們這幫老傢伙不厚著臉皮幫著添柴生火,何時才能讓生米煮成熟飯?時也命也,天生一對也。看破不說破,三位官員坐在前堂,老神在在地飲茶,卻暗中眉來眼去了好幾回,彼此通了氣。張說、裴耀卿、劉玉成都是中央官系的,以柳直為首的地方官們卻對沈綏和張若菡的事不怎麼熟悉,看著三位中央官系的官員眉來眼去,他們均是一頭霧水。暗道中央官們又搞什麼鬼,別到時候又拿他們開涮或者當擋箭牌,真是再也玩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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