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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承禎點頭:“有理。”沈綏將尹御月的屍首向左側撥動,卻聽“噹啷”一聲,什麼重物被打翻在地的聲響。沈綏仔細一看,發現原來從屍首的背後滾出來一個東西。這是個銀製的水壺,仿胡人皮囊形制。壺頂有弧形提把,邊緣還有掛鏈,其邊口還鑲著金。這是富貴人家騎馬時,掛在馬鞍側面的水壺,壺身上還鑲鑄著惟妙惟肖的駿馬圖案。壺底有將作監製的紋印。“舞馬銜杯紋銀壺。”沈綏道,“我曾經見過,武皇八十大壽之時,長安有一場盛大的宴會。樂府奏《傾杯樂》,命數百匹舞馬披金戴銀,首尾相銜,踏歌而舞,馬兒最後還會為客人銜杯傾酒。此後將作監以此為主題製作了一批銀壺,賞賜給王公貴族遊獵賞玩用。”“武皇八十大壽……那是二十七年前的事?”“對,是我出生約摸一年後的事。”“那麼,尹御月的死亡時間,至多不過二十七年。”司馬承禎道,“只是,這宮廷用物,怎麼會出現在此處?這是尹御月的隨身物品,還是他人留下的?”沈綏將屍身翻了過來,道:“是他的隨身物品,你看他的腰帶,這壺是從他斷掉的腰帶扣上落下來的。”司馬承禎道:“看來,他的死,或許與宮廷或者朝中人有關了。”“伊胥曾說,眼下的大教皇是朝中人,有著很大的權力。”沈綏站起身來,將那銀壺提在手中,道,“這個,應當會是很好的線索。當年殺他的人,一時大意留下了此物,如今倒是給了我線索。”“哼,他們哪裡能想到,我們竟然會來到這裡,見到尹御月的屍首。”司馬承禎冷笑一聲,也站了起來。他看了看正在端詳銀壺的沈綏的側臉,道:“伯昭,你是怎麼想的?我瞧你,也不急著去尋你的母親嘛,你母親眼下,可是被大教皇的人追捕呢。安娜依那夥人也這樣被你放走了。”“以我現在的人手,阻止不了安娜依,與他們硬拼只會帶來無謂的犧牲。我母親不願意見我,或者說,眼下暫時還不願意與我見面,才會在就要與我碰面之前,匆忙逃走。那麼,我也不會違揹她的意願。”沈綏淡淡道,“何況,大教皇若是要我母親的性命,我母親早就活不到現在了。他不會害她的,這一點我可以確定。或許對於大教皇來說,我母親的重要性非常高。”她將銀壺別在腰間,與司馬承禎一道往回走:“我此行的目的已然基本達到了。至少我找到了凰兒,也找到了解藥。而徹底剷除邪教,在這裡已然是辦不到了,我必須回到長安,回到那個朝堂權力的漩渦中去,揪出藏身其中的大教皇。到那時,一切才會結束。”說話間,他們已然回到了隊伍休整的地方,而彼時被她一拳砸暈的伊胥,再度甦醒了過來,顰娘正蹲在他身邊,與他沉默相對。他一臉的血汙,顰娘也未曾替他清理。沈綏走上前,拍了拍顰孃的肩膀,道:“我來和他談談。”顰娘頷首,沈綏看到她面上的咬肌凸起,顯然正壓下切齒的憤怒。沈綏走過去,席地坐在了伊胥身旁, (先代篇)我名叫伊胥, 垂拱三年生人, 出生於潤州金陵, 昔年的帝王之都。我自幼就知道, 我的家族,以及家族所侍奉的主家, 是有著上千年古老傳承的家族。先祖從南梁時期入世,自我出生時的則天皇帝時期為止, 不過在這世道上生活了百年的時間。我們雖然很努力地想要融入世間, 但在家族的內部, 依舊保留著從前的很多習慣,對於外界依舊有著強烈的戒心。而在這個家族中, 子承父業幾乎是天條一般的規則, 這條規則沉重地束縛在我的身上。我的父親伊達夫,是侍奉了兩代主家人的伊家家主。由於上一代主家夫妻二人壽命短淺,很早就過世了, 因而他輔佐的主心骨轉移到了他們唯一的女兒——尹域的身上。尹域比我大十二歲,我已記不清自己第一次見她時, 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場景了。但是記憶最深刻的是, 幼年時貪玩, 曾爬樹摔了下來,摔斷了腿。是主人最先發現的我,也是她抱著我急匆匆去找了父親。之後父親給我接骨,疼得我大哭大叫,主人就站在我身邊, 笑呵呵地抱著我腦袋,掐著我後脖頸的麻穴,嘴裡還哼著小調子。後來,還真就不疼了。那時,我約摸六歲的光景,主人那時已然十八歲了。後來,私下裡我便喚她域姐姐。有一次被父親撞破了,父親斥責我對主人不敬,也是域姐姐笑呵呵地幫我躲過了父親的責罵。那個時候的域姐姐,已經穿上了男裝,在外交遊闖蕩了。偌大的千羽門家業,在她手中被管理得井井有條,蒸蒸日上。她有著一身絕強的武功,強到匪夷所思,讓我無比敬仰。域姐姐總是很忙,一天之內,我幾乎很少會見到她在府中,很多時候她還會出遠門,一去就是好些天才會回來。她知道我喜歡練功,最初挑了族內最強的一位拳師教我基礎拳法。後來我功力上來了,她也會親自指點我。我最為羨慕的莫過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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