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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卯卯啊,我不是你,此事我能狠,但你卻不同。所以我不替你做決定,這是你的事。你做什麼決定,我最終都會盡全力幫助你。哪怕背離了捷徑,走上了一條無比艱辛的道路,我也不會責怪你半個字,你放心,我已做好兩手準備。”沈綏道。“好,我明白了,你容我考慮些時日,我還需要跟玉環談談。”李瑾月道。“當然。”沈綏點頭。這個沉重的話題過去,她們又聊了些輕鬆的。天漸漸暗下來了,也到了沈綏等人離開的時候了。小凰兒都犯困了,窩進了孃親的懷裡睡著了。沈綏等人向李瑾月告辭,李瑾月本想留她們過夜,但沈縉因為每晚都需要藥浴,一次都不能落下,故而不得不打道回府。臨走時,李瑾月突然詢問沈綏道:“你孃親,找到了嗎?”沈綏聞言微微一頓,忽而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道:“她一直都在呢。”李瑾月沒聽明白,但沈綏已然不打算再說了,向她拱了拱手,便帶著一家人轉身離去。李瑾月望著黃昏中她們一家人離去的背影,不由深深鎖起了眉頭。作者有話要說:沈綏的性格中是有邪的部分的,主要表現在官場朝局之上。她與她的母親尹域不同,尹域毀於太過正直,在官場上,這種人非常吃虧。 作者有話要說:愛若執炬迎風,熾烈而哀慟。諸般滋味皆在其中。——本章bg推薦銀臨的《不老夢》另,孃親不是顰娘,不要瞎猜了。那句話有很多層意思,以後就知道了。是夜, 李瑾月徘徊在公主府的遊廊之中, 再往前幾步, 就是楊玉環目前居住的院子, 可是她的腳步就是無法踏足那處。無數次鼓起勇氣向那處邁步,可走不出三步便頓住, 最後只能長嘆一聲又回身往回走。她還記得從自己書房出發來此處之前,徐玠看她的目光。那是一種嚴厲又悲憫的目光, 她從未在徐玠眼中看過這樣的情緒。她催促著自己完成這件事, 但同時又無比同情必須做出這種事的自己。李瑾月只覺心口像是壓了一座大山般沉重, 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般軟弱, 軟弱到面對一個比她小了十八歲的女孩子, 都這般困難。為什麼她總要做這樣的選擇,在她在乎的人與皇位之間,她仰望漆黑蒼穹, 慘淡彎月,雙眉緊鎖。上蒼啊, 你告訴我, 我這麼做是你的指引嗎?是不是一步一步登天, 就必須要付出這樣的代價。你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但我不可不義,我做不到。她明白了,她不是無法面對楊玉環, 她是無法面對利用楊玉環的自己。最終,她還是邁出了步子,推開了楊玉環居住的院門。隨即,她聽到了熟悉的琵琶聲。她緩緩邁步走上臺階,靠近微微開啟的牖視窗,便看到一襲淡紫襦裙的楊玉環,正端坐在小榻上,聚精會神地撥動著琵琶琴絃。熟悉的幽香從視窗緩緩溢位,與樂聲揉在一起,將李瑾月一寸一寸細細密密地包裹。李瑾月忽然覺得這個場面有些似曾相識,當年她也曾站在牖窗外向她的屋內偷偷看,看到的是她淡紫紗裙,妙體若隱若現,舞姿蹁躚。那時她感受到的是羞恥與憤怒,對於一個十歲的女孩這般費盡心思勾引她而感到悲哀,一門心思想著的是要好好教育她,將她引上正軌。時光荏苒,五年過去了,她長大了,也沉穩了,她沒有跳舞而是彈著心愛的琵琶,衣裳也穿得恰到好處。她長大了……她長大了啊……李瑾月負在背後的雙手緩緩攥緊。她終於收回視線,邁步到門口,沒有敲門,而是輕輕推開了門扉,走了進去。琵琶聲戛然而止,女孩吃驚地抬眸看她。她確實是該吃驚的,因為李瑾月已經將近四年未曾單獨前來過她的房間。她幾乎不會給她機會與自己單獨相處,每每相見,都有外人在場。只是今夜,她卻單獨一人來尋她,女孩感到的不是欣喜,而是惶恐。她敏感地察覺到,她有很重要的決定,要與自己說。她緊抿雙唇,放下琵琶,從小榻邊站起身,向李瑾月躬身一禮。李瑾月清了清嗓子,艱難地開口道:“玉環,你坐。我就……來看看你……”楊玉環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是點了點頭,依言傾身小心坐下。李瑾月在距離她三掌的位置坐下,雙手攥著拳放在膝頭,盯著正前方半晌未曾再出聲,不知下一句話該如何開口。楊玉環安靜地等了片刻,見李瑾月還是不說話,她忽然低頭一笑,道:“公主,今日玉介先生教了我一篇新詩,是王摩詰的詩,寫的是吳越之地有名的大美人西施。豔色天下重,西施寧久微?朝為越溪女,暮作吳宮妃。賤日豈殊眾,貴來方悟稀。邀人傅脂粉,不自著羅衣。君寵益嬌態,君憐無是非。當時浣紗伴,莫得同車歸。持謝鄰家子,效顰安可希?”李瑾月聽她吟誦此詩,不由心尖發顫,這首詩是借詠西施,說盡這世間世態炎涼。朝為越溪邊的浣紗女,暮來就成了吳宮中的妃子。貧賤無人在意,富貴自此珍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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