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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御月無話可說, 事到如今, 他也明白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這並非是他愚蠢,而是他永遠不可能做一個毫無破綻的人,或許在陰謀詭計方面,他乃是人中翹楚,但是在真正的政權鬥爭、軍事征伐中, 沒有數十年的浸營,是絕對做不到人上人的地步。況且,政權鬥爭,哪怕是那些官場老狐狸,也是步步為營,一朝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復,無人敢說自己可以萬無一失。這世上不是隻有他尹御月聰明,聰明的人太多太多了。尹御月的優勢只有兩點,一是他隱在暗處,二是他有隨時切換身份的能力。這優勢,又同時是他的弱點,只要將他從暗處轉到明處,徹底洞穿他切換身份的把戲,那麼他就將無所遁形。一招苦肉計,沈綏由明轉暗,攻防轉換,尹御月的身份自此便浮出水面。之後,便是任沈綏拿捏,他再也翻不出掌心。從明晰尹御月的身份之後,他的一切行動都可以推測出來。無非就是要找沈綏身邊的親屬的麻煩,要把沈綏逼入徹底的絕望和仇恨之中。這個過程就是所謂的“催熟”,要讓沈綏體內的鸞凰血脈達到當年尹域的程度,然後便可下殺手徹底取出血髓服用。這麼一來,根本不用去找尹御月,只需做好防備,便可來個甕中捉鱉。灞橋的那出戏,真正開場卻並非是在灞橋,而是在大明宮中沈綏遇上尹御月的那一刻。沈綏故意踩入他的包圍圈,隨後奮力追擊,都給了尹御月一種心理暗示:沈綏妄圖在此就殺了他,她在這裡準備萬全,那麼在他處必然有所鬆懈,尤其是老巢。那麼尹御月只需逃脫,便可扭轉局勢。成功逃脫後的得意衝昏了他的頭腦,對自己能力的過於自信,使得他忘卻了身處敵人的大本營中,其實是危機四伏的。這個修行了百年還多的老妖怪,就這麼闖入了灞橋總部的警戒圈內,觸發了警報都不自知,還當真潛入了田宅內,打算擄走張若菡和凰兒。沈縉不禁想起二十多年前慘死的父親尹域,尹域真正的敗因在於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讓尹御月偽裝成了自己的身邊人。尹家人都是重感情的人,一旦陷入懷疑親人的怪圈之中,就徹底落入了尹御月的掌控。萬幸的是,妄圖故技重施的尹御月,沒能找到機會真正偽裝成沈綏的身邊人。“太平公主府大火之後,你去哪裡了?”沈縉問道,這個問題困惑了她很久。尹御月卻不打算開口回答,只是面上掛著獰惡的笑容,目不轉睛地盯著沈縉。“不回答沒關係,我有的時間和你耗著。”沈縉淡淡道,隨即指了指他大腿上那銅錢大小的貫穿傷,這傷顯然傷到了大動脈,鮮血汩汩流淌,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要了他的命。沈縉是在提示他,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能指揮唐門罷。”尹御月忽的開口了。“怎麼,莫非唐門是你創立的?”沈縉挑眉問。“是,是我在貞觀八年建立的。為的就是和你們千羽門對抗,我們練的是對付鳥雀的暗器,研究的是能夠和千羽門對抗的機關術,以及無孔不入的毒物。我們在蜀中,背靠昔年鸞凰尹氏的隱居地,隨時隨地都能進入隱居地研究鸞凰尹氏的弱點。你問我那些年我去了哪裡,我就在唐門,當然也時不時會出個遠門,處理一些事情,包括去金陵看看你們姊妹倆,呵呵呵……”他低聲笑道。“哼,居然還用了國號為宗門統一的姓氏,你怕是當時就有篡國的意圖了罷。”“非也,比起控制一個大帝國,我更想要的是你們這些自詡鸞凰正統血脈的女人跪在我面前,做我的奴隸,我永遠的補品。哈哈哈哈哈……”他癲狂地笑著。沈縉厭惡地眯起了眼,一旁千鶴抬起手中武士大刀,刀鞘猛然揮擊而出,凌厲地擊打在尹御月的面頰之上,“噗”,尹御月吐出了兩顆牙齒,滿嘴血腥,笑聲卻不斷,顯得更加猙獰。“好個鸞凰血脈,好個……女主天下……有你們在,這世界便是陰陽顛倒,秩序失衡。我尹御月,怎能坐視這種事發生。儘管前路荊棘滿布,我也要去走一走,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就差一點點就成功了,呵呵呵呵……就差一點點,沒關係,沒關係……”眼前這個形容狼狽,滿頭銀髮,容貌不過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口中嘟嘟囔囔,含混不清地說著瘋癲失智的話,沈縉心中只有滿心滿眼的厭惡,厭惡到了極致。她一刻也不想再繼續留在此人面前,轉過身去道:“把他綁到柴房去,嚴加看守,等阿姊回來再發落。”“是!”就在沈縉剛準備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尹御月忽然怪聲怪氣地大吼道:“伊顰呢?我的顰兒呢?哈哈哈哈哈哈……叫她來見我,我要見她!還有,還有我的……我的憐兒,我的憐兒!我要見她們,我要見她們!哈哈哈哈哈……”他的怪笑聲讓人毛骨悚然,沈縉憤恨道:“點了他的啞穴,把他嘴給我堵上!”一旁的崔舵主並起雙指如劍,飛速點出,卻沒想到被尹御月身子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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