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常年居住在國外,很難請到。”真沒想到他這麼迷信。“那好吧。”江盈妥協道,“反正傅總也很少回來睡覺。”“那倒未必。”傅書辛斜睨著女人,“我覺得和江醫生一同用餐很有食慾,決定每天回家。”江盈:“……”確定不是看她出糗更能刺激他的惡趣味?“今天不用做測試?”他打破寧靜。江盈:“不用了。”一想到他攬過她的腰抱著她,江盈就有點端不住架子。傅書辛堅持:“我認為有必要再做一次。”江盈:“為什麼?”他說:“昨天的不準確。”在那樣的情況下,也許真有判斷失誤的可能。江盈伸手,說:“把手給我。”他皺眉,“為什麼不是你給我?”江盈一頭黑線,換了一種說法:“我的給你。”傅書辛牽著她的手,正如幾年前她緊握住他的手,在他耳邊說“挺住,不要睡,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時那種力道。江盈的手被男人緊緊握住,有一瞬間的失神。恍然間想到戰亂中那位堅韌不拔,奇蹟般生還的病人。她盯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臉上掛著高傲而又充滿自信的微笑,說:“傅總的肌肉崩得很緊,心跳加快,喉結滾動有吞嚥的動作……很緊張?”傅書辛鬆開她的手,別開臉否認:“沒有。”手指分明在微微顫抖著,還傲嬌。窗邊茶几上多了一盆花,色調和這間臥室格格不入,異常醒目。傅書辛靠坐在窗邊獨立沙發上,距離花盆很近,花的清香瀰漫在空氣中,意外的好聞,令人心曠神怡。江盈站在他身邊,定了秒錶計時,說:“我現在將要對您進行催眠。”傅書辛輕笑一聲,似乎是對她的話感到不屑。正等著所有催眠醫生都會做的一系列所謂專業的心理暗示,沒想到她問出的 江盈滿心困惑,有一瞬間甚至懷疑對他催眠失敗。在業界她有著豐富的經驗和好口碑,應付最好治療的失眠症她一向自信滿滿得心應手,而現在,在這個男人身上她所有的臨床經驗絲毫不佔據優勢。她將手置於他面前,不確定但依然保持著鎮定,低聲問:“還看到了什麼?”他仰臥在沙發上,長睫覆於眼瞼上,投射出一片好看的陰影,讓他原本立體的五官更是顯得完美精緻。他的身體看上去已經完全放鬆,聽見她的問話,性感雙唇微張,吐一個字:“樹。”這是被催眠者的正常反應,江盈鬆一口氣,繼續引導。這種時候,被催眠者看到的通常是其生命裡很重要的人物。他用“你”來稱呼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定有什麼特別的不為人知的原因。她接著問:“什麼樹?”“橡膠樹……”他呼吸漸漸平穩,終是跌入她製造的美麗陷阱。她一步步靠近,循循善誘,用催眠師的秘密武器進入傲慢乖張男人封閉已久的內心世界。儘管沒有機會切入那個被傅書辛稱作“你”的關鍵人物,但是首次對他進行催眠成功了。江盈長舒一口氣,心裡一陣輕鬆。離開的時候,江盈端走了窗臺上那盆花。那並不是生長在非洲的雙子葉植物,它只是普通的菊花,僅僅只是催眠前期用作心理暗示的“催眠道具”。她所使用的半傳統隱蔽治療法催眠於無形之中,讓人防不勝防。事實證明,即使是用在傅書辛這種對催眠不敏感的人身上也頗見成效。十分鐘後……“一、二、三。”聽到響指的聲音,傅書辛緩緩睜開眼。江盈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閒適地靠著沙發扶手,笑盈盈地看著勝利的果實。那“果實”眯了眯眼,目光如炬地盯著她看了幾秒,問:“剛才對我做了什麼?”“催眠。”江盈回答,體貼地拿走蓋在他身上的毛毯,說:“不過傅總敏感度低,傳統催眠無法達到理想的深度。”他對人的防備心很重,有很強的剋制力,但這種堅定的意志對催眠師而言是致命的。他屬於“被催眠”者中的釘子戶,因此整個催眠過程中她都在擔心失敗。傅書辛指指粘在黑色西裝外套上的一根長髮,眼神曖昧:“我的意思是,它為什麼會在我身上?”江盈大囧:“抱歉……洗完頭沒找到電吹風。”工作的時候她都會把頭髮紮起來。回想起剛才那段似夢非夢的經歷,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她,說:“等我睡著以後,你豈不是可以對我為所欲為?”早就料到他會有此疑問,江盈耐心解釋:“傅總不必緊張,催眠不是讓人入睡,而是讓人更清醒,傅總剛才看到的,都是依附在你潛意識裡的記憶,若是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再厲害的催眠師也問不出來。”傅書辛似乎鬆了一口氣,旋即又恢復了一貫的高傲神色,道:“江醫生謙虛了,能做到讓我入夢這一點,你還是第一人。”江盈對這種虛偽官方的讚美之詞嗤之以鼻,不露聲色地說:“傅總太客氣了。”不過她心裡清楚,她之所以催眠成功,是因為傅書辛對她放鬆了警惕。只有在他信任她的情況下,她才能對他進行深度催眠。這就很奇怪了,傅書辛居然會下意識的相信她。江盈催眠成功並被傅氏老總讚美的事情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