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頁

總是要依靠些什麼,否則寸步難行。聞螢只能隱約感覺,人在沒成年的時候,所有的底氣來自於家庭。而這樣的道理,為什麼出身優越的林謹承可以確切描述?鑲了金邊的雲朵在天邊燃燒,地面拖長的人影交疊,混成模糊的一塊。聞螢偷偷拿眼瞄向林謹承,像是從畫筆下烈烈延長出的身體,長腿筆直,五官立體,平視前方的眼睛有些放空。是氣質雋拔的男生。三個人裡只聽到鬱素的聲音,碎碎唸叨了一路。目睹另外兩人嘴快貼上,她聲稱心靈受到極大傷害,做題都沒狀態。聞螢耳朵燒得滾燙,期期艾艾地說:“那、那我請你吃飯好了。”“為什麼要你請?”鬱素頗為不忿,“某些人真是到了關鍵時刻就裝聾作啞。”林謹承覺得這話有趣,似笑非笑地勾過嘴角:“要我請客不用那麼委婉,直接說去哪裡好了。”鬱素一聽,立馬拽緊聞螢手臂,不停慫恿:“你聽到了啊!機不可失!我給你說他這個人,花錢不眨眼的,過了這村沒這店,什麼鮑魚海參佛跳牆……要不要我幫你出主意?”花錢不眨眼?可他不是說過,那不是他的錢嗎?聞螢從他臉上找不到答案,遲疑地沿路巡視一番,最後挑了家路邊小餐館吃煲仔飯。茶湯燙口,混雜的氣味直衝鼻腔,挑逗肚裡的饞蟲。臘味香得粗暴,紅燒鱔段鮮嫩,廚房傳來熗鍋的爆炒聲,全是尋常日子的熨帖。鬱素點好餐,眼睛斜向聞螢,有些怒其不爭地說:“哎你怎麼這麼賢惠,這就幫他節約起來了?不是太便宜他?要我說,你還不如當方太!”林謹承眉毛一擰:“方太?”“素……鬱素,你別……”聞螢勸阻不及,鬱素趁興一口氣說:“方沐海你還記得嗎?上次一起去海邊的那個男生,我們班的,跟她關係可好了!上禮拜我們老王按名次排座位,方沐海瀟灑地走到最後一排,點名和聞螢同桌,那氣勢要多震撼有多震撼,一點不比你來的時候差。我們現在呀,都叫她方太。”“這樣。”林謹承平靜地啜一口茶,看向聞螢,“你應付得過來嗎?”應付?聞螢一怔,聽他繼續說:“眼前最要緊的是考試,不要被別的東西分心。我說過,你要配合我。”“……是很煩,我已經不理他了。”聞螢輕聲回答,心裡還是委屈,方沐海自作主張地跟她同桌,完全沒考慮可能造成的後果。雖然與林謹承的那次大同小異,但他是外班的,時間一長,大家的視線會轉移到別的地方。與方沐海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前排只要轉過臉,眼裡就點燃八卦的火花。林謹承沒說什麼,沉默地飲下半杯茶。鬱素眼睛困惑地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他們的交流如同暗語,連問都不知從何問起。三人複習至晚上十點,聞螢打算回了家就睡覺,對趙姝萍儘量不聞不問。她正在上樓,照例聽到頭頂上方飄來的吵架聲。聞螢木著一張臉,心緒無瀾,暗歎還好在飯店完成複習,回去了不用遭殃。客廳裡,趙姝萍醉醺醺地臥在沙發上,對不準焦距似地搖晃手指,衝站她面前的石磊說:“說了別碰我!”“你他媽是我女人!我不碰你誰碰你?”石磊光著上身暴跳如雷,但對她這副醉態又毫無辦法。“你女人?我們什麼關係?結婚了嗎?戒指呢?”趙姝萍眯著眼睛看他。她今天化了淡妝,細眉細眼如水墨勾勒,頰邊笑靨輕綻,懶洋洋地一抬手,整個人都嫵媚多情。“行行……你趙姝萍有種!老子不缺你伺候!”石磊叉著腰,氣得渾身發抖,“知道你有錢了,幾個臭錢不曉得陪哪個男人睡來的!你會玩,我也會!”他說著,一陣風似地跑進臥房,三兩下穿好衣服鞋子,板起面孔衝出門。走時連門都懶得關。聞螢走去關門,第一次注意到那扇鐵柵門換成了高階防盜門,還是多重包邊。果然是有錢了。好端端的錢怎麼來?總不至於是大風颳來的。聞螢想起石磊的話,再看趙姝萍,眼梢不禁帶上嫌棄。趙姝萍和石磊的歷次吵架,聞螢始終中立,哪邊都不站。可這一回,她內心的天平傾向後者。於是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聞螢抱著書包,朝房間悶頭走去。可惜被趙姝萍喊住:“好看嗎?”什麼?聞螢停下,心裡煩亂不堪,臉上便沒什麼好顏色,冷冷地看著她。“新裙子呀。”趙姝萍柔若無骨地伸出手,朝聞螢輕笑一聲:“好不好看嘛?”她伸出的手指水蔥一樣細長,染上殷紅的豆蔻。腰肢細如秋葦,裹上桃紅色長裙,罌粟似的絕豔。單看裙子,款式俗氣,讓人不免質疑買裙子那人的審美。而穿在趙姝萍身上,還真有年紀小回二字頭的嬌軟,無法跟平時那個出口成髒的厲害模樣聯絡起來。像駘蕩的春風,想必哪個男人看了都心旌搖曳。但聞螢只覺得噁心。憑趙姝萍的收入,哪供得起她這種開銷。不會是被包養……聞螢哆嗦一下,實在不願往這邊想。回憶白天見到的那一幕,如果那真的是趙姝萍,她幾乎能感同身受地理解石磊的憤怒。可惜連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