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床上氣若游絲,滿臉悲苦的雷卷,戚少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些人都是為了他才如此,而那個狠心腸的傢伙更因為他殺伐不斷,他有何資格說話,最後只能怏怏地說了句:“是我害了大家……”他這話一出,穆鳩平不幹了,大聲嚷嚷道:“大當家的,這怎麼是你的錯,全都是顧惜朝那夥人害的,要不是他們,我們會是現在這樣嗎?要不是他,我們連雲寨還在連雲山上抗擊遼兵,哪會是現在這樣,死的死傷的傷,這仇我們一定要報!”可請顧惜朝上山的,也是他啊,戚少商苦笑,回想當初,如果不是他,顧惜朝也不可能上了連雲寨,做了大當家,也害了所有人。如果時光可以倒退,他真希望自己沒有認識他,沒有被他吸引地說出“這位書生倒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這句一切開始的源頭。如果他們從未相識,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戚少商很明白,要是當初在旗亭酒肆遇到的是令一個人,他絕不會那麼輕易的信了他,帶他上連雲寨,=。可偏偏那人是顧惜朝,那個即使寶劍示警,他也執意不放手的清秀書生。那樣的人明明該是居在那風景如畫的江南水鄉,終日吟詩做對,讀書習字的翩翩公子的。他多希望是如此,哪怕這會讓他會永遠找不到知己。哪怕他從不後悔與他相遇相知進而相愛。認識了顧惜朝的戚少商依舊是個英雄,但他已經做不到對那人公正無私,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錯,他仍然捨不得殺他。顧惜朝就是他的孽,一個恐怖卻讓人捨不得放手的孽債。捨不得,放不開,最後的選擇也只能是拉著他同自己一起下地獄給所有人賠罪了。到時候他定站在他的面前,擋下所有的懲罰,不讓那人受到一絲傷害。這樣想著,戚少商的眼不自覺的柔和了起來,淡淡的溫柔在眼底飄蕩,久久不散。息紅淚一直在注意戚少商的一舉一動,見他一會兒悲一會兒喜,有時又滿臉懷念,最後還露出如此溫柔的表情,心中一陣刺痛。這種目光她見過,那是多年前他們訂婚之時,那日他也是這樣看著自己,在自己答應他的求婚後。而現在,看著戚少商望著遠方微微出神的樣子,息紅淚知道,他絕不是在想著自己,那會是誰呢?不期然的,息紅淚想起了顧惜朝,然後下一秒她拋開了這個荒唐的想法。不可能,怎麼會是那個傢伙,他們同為男子不說,那人還是他們的仇人,戚少商不可能喜歡他的。息紅淚這樣對自己說道,但心底還是很不安,因為她知道,不管是不是顧惜朝,戚少商都已經變了心。從那日她看到自己矢口否認兩人的關係,親口說出他們只是朋友,戚少商閉嘴不予,暗暗鬆了口氣的樣子時,她就知道了。息紅淚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當她會想過去時,總會忍不住去想,戚少商是真的愛她嗎?還是隻是一時的迷戀,不然為何他能一次次毀約,拖了一年又一年的不回來找她,讓她虛度年華?男人一旦變了心,就怎麼回不了頭了,戚少商這幾年傳出的風流韻事還少嗎?怕是隻有她自己放不開。而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是她太傻了,竟然相信男人的愛可以只給她一人,這個世界上,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他又怎會例外?這婚約還有何意義,不要也罷。她暗自苦笑,同幾人說了聲,藉口有事要處理,走出了房門。才出幾步,前頭就有個跳脫的聲音一手提著槍一手拿著一大束的野花,奔奔跳跳的走了過來,那人看見她,妖嬈美麗的臉上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加快了速度,跑到她面前。“紅淚,你看這花好看不?我特意摘給你的。”看著面前盛開的各色野花,再看看人比花嬌的赫連春水一臉討好的樣子,息紅淚笑了:“很好看。”她的笑容讓赫連春水呆了下,然後歡歡喜喜的把花給了她,跑走了:“那我再去給你摘!外面有好大一片呢。”見他如此跳脫的背影,息紅淚愣愣地看了看手裡的花,然後釋然一笑,低頭輕嗅那芬芳撲鼻的花香。罷了罷了,送完這一程,她就離開吧,那人的身邊早已沒了她的位置,她又何必強求呢?作者有話要說:對於這些人我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寫的,要是哪位覺崩了,可不要拍我啊!魔功之所以被稱為魔功,不僅是因為它們邪惡詭異,不走正道,也因為它們總是可以在短時間內大幅度的提升練功者的功力,卻又會帶來不少的負面影響。顧惜朝帶著三亂練“萬咒歸流”,不出幾日,就頗有進展,功力大增,喜得三亂整日裡走路都輕飄飄。可顧惜朝卻感覺到了不妙,他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氣,真正變成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原本他是打算在陽城裡製造兇案,引鐵手出來,當然,行兇之事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但自從開始修煉“萬咒歸流”,假戲就變成真的了,一條條人命在他手中流逝,他卻渾然不在意,反而有些說不出的快意,嗜血的欲·望在心頭回蕩,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