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華寺的無為大師是個得道高僧,一身佛學堪稱登峰造極,慈眉善目地很有些老神仙的架勢,讓人看著就覺得他值得信賴。無為大師除了修佛外,最愛的還有樣,便是下棋,他的棋藝同他的佛法一樣高深,就是無情,也要遜他一籌。兩人的交情便是在這棋盤上下出來的。無情見到無為大師時,他正在自己的禪房裡打棋譜,自己跟自己下棋,下得十分專注,就連小沙彌把他們帶進來,他也沒注意到。小沙彌唸了聲佛道:“師叔祖,無情公子來了。”“嗯?”聽到聲音,無為大師從棋盤裡抬起頭,一看到無情就笑了,起身招呼發道:“原來是小友來了,快來看看我這局棋該如何走下去?”“哦?大師難道又尋了什麼曠世棋局來?”“哪兒有那麼多的曠世棋局,只不過是閒來無聊,隨便擺擺罷了,咦這位是?”無為大師這才發現無情並不是獨自來的,身邊還跟著位氣度不凡的年輕人。修佛之人多少會些相人之術,對於此道無為大師並不精通,但不妨礙他看出北辰的不凡。北辰雙手作揖,行了一禮:“大師有禮了,在下姓趙名北辰,是崖餘的至交好友。”北辰的話出口,無情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辯駁。“呵呵,小友還是雖然北辰棋藝不精但無為大師並沒有表現出不滿意,反而興致勃勃的同他下了一局又一局,殺的他片甲不留,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一整個下午,北辰都沒有贏過,放下棋子,他無奈道:“大師的棋藝果然高深,在下佩服。”就是和無情下棋,他也沒輸的這麼慘過啊。“呵呵,趙公子的棋藝也是不賴,想必無情小友也是費了不少功夫的?”無為大師捋著長長的白鬍子笑道,一臉讚許,雖然北辰的棋藝還沒有達到能讓他好好下一局的地步,但他的棋路卻讓無為大師很欣賞,如果他有心相信假以時日一定能在這方面有所成績的。對於無為大師的讚許,無情只是但笑不語,不過心裡倒是很滿意北辰沒給他丟臉,一時間,原本有些冷峻的臉色也溫和了不少。抬頭看看外頭已經開始變暗的天空,北辰起身同無為大師道別:“今日能得大師的指導是在下的榮幸,今日天色已晚,我們也該告辭了,希望下次還能同大師對弈一番。”“趙公子何時來,老衲都是歡迎的。”無為大師唸了聲佛,起身送客。“大師請留步,我們怎能勞煩大師遠,只麻煩您這小沙彌給我們帶路就好,我們還有幾個同伴在寺裡。”北辰點了點一直候在外邊的小沙彌,對無為大師說道。“既如此老衲也不客套了,無情小友,趙公子,咱們有緣再聚。”小沙彌領著他們才出了無為大師的禪房,就看見守在院外的曹瑞幾人。“公子。”“嗯,都準備好了?我們該下山了。”“諾,已經準備好了。”曹瑞恭敬地彎了腰回道,引得無情目露疑惑,猜測他們做了什麼。很快,無情就知道了他們神神秘秘的搞了什麼。寺院的大門外,一輛樣式普通的馬車安靜地停著,無情一眼就認出那是他們今早上船前乘坐的馬車。這人……看著旁邊面無表情的北辰,無情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再次被請上馬車,無情並不像早上一般閉目休息,今天一天都在休息,他現在的精神真是好極了。掀開馬車窗簾,看著外邊快速變換的風景,無情的表情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輕鬆愉悅。引得北辰也不由笑出聲來。無情回過頭來,雙眉微皺:“你笑什麼?”“沒什麼,只是覺得高興罷了。”“嗯?”無情狐疑地打量他,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也就丟開了這個問題不想了。下了山,重新回到畫舫上,不用吩咐,畫舫就順流駛向了汴京城。這次,他們倒是有時間和心情去欣賞兩岸的風光了。這波濤滾滾的汴河是為了方便運輸而挖掘而成的,所以他更多的是講究實用性,而不是美觀,所以真要說來汴河並不是有多漂亮,但在這夕陽西下,萬家燈火燃起的時刻,河水被印出金黃的波光粼粼,卻也依舊美不勝收。夜晚的到來,代表著勞動了一天的勞苦大眾要回家休息了,這熱鬧的汴河一下子清淨了不少,原本來來玩玩的貨船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艘艘漂亮華麗的花船,以及從風中傳來的歌舞聲。無情的眉頭又皺了,他這才想起,夜晚的汴河可是那些自命風流的紈絝子弟的最愛,這裡一到晚上,可是堪比秦淮,如花嬌娘無數,鶯聲燕語不斷,讓人流連忘返。當然,這些在無情眼裡卻都是些不堪入目的汙穢之事。坐在二樓的小船艙裡,無情的目光不小心瞄到了剛剛跟他們錯身而過的花船上放浪形骸的男男女女,一張臉頓時黑的不能再黑:“這夜裡的汴河有什麼好遊玩的,我要回去了。”“那怎麼行,我可是同諸葛大人說了要帶你好好放鬆一天的,現在回去他豈不是會認為我言而無信?”靠著窗子興致勃勃地看著外面情景的北辰用著似是而非的理由忽悠著,就是不讓無情回去。“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