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為了那月中人,而只是單純的看著它。“還傷著就別出來吹風,免得著涼。”旁邊的房門開啟,髮帶未束的帝君同樣披散著黑髮,寬鬆的長袍只是披著,顯然出來之前他正要入睡。“我還沒那麼弱不禁風。”楊戩蹙眉,他不喜歡這人看低他的感覺。“只是擔心你罷了,何必動氣。”看出他的不滿,帝君笑了笑。楊戩扭頭不再看他,沐浴時發生的事讓他下意識地躲避著帝君的目光,總覺得自己被他看穿。“今晚月色很美,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帝君提議,順手給楊戩施了個保暖咒。楊戩沒有拒絕,點點頭率先邁出步子。即使月光充足,但夜裡的山澗在樹木的遮掩下依舊漆黑一片,看不清道路,如果是凡人是絕對不會選擇夜間出來的。但這對他們來說毫無問題,即使是在黑暗中,他們也能清晰視物。山裡的夜晚有些陰森恐怖,蟲鳴獸吼不斷,也沒什麼好看的,但他們還是順著小路走出了很遠,“還在想嫦娥?”帝君見楊戩一路上沉默不語,就出聲問道。楊戩扭頭看他,“為什麼這麼問?”“只是看見你對著月亮發呆罷了。”帝君承認他現在非常不喜歡楊戩去想嫦娥的事。所以他沒有隱瞞,直接把心裡的不滿傳遞給對方。楊戩不是蠢人,他也曾經成過親,愛過人——雖然現在想想,或許只是把對方當做母親的替代品——他見過帝君現在的表情,那是寸心知道他喜歡嫦娥時,帶著質問的咄咄逼人。相似去不一樣。寸心的逼問讓他覺得不耐煩與不滿,而帝君……楊戩揚起一抹燦爛笑容,他承認自己看到這樣的帝君,心裡覺得很高興。“我沒有想她,我只是在賞月,月色很美。”“以後,我陪你賞月。”淡淡的陳述,手握住對方的,輕輕揉捏。良久,才聽到對方的回答。“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是一生的承諾。回握那人,突然就想這樣一直到永遠。一大早,楊戩收拾妥當後,就到正房去給父母請安了。正房裡,他欣喜地看見父親楊天佑已經醒了,正和瑤姬說著話,而大哥楊昭卻不在。“孩兒給爹、娘請安。”楊戩俯首作揖道。瑤姬見楊戩來請安,連忙上前扶他,一臉擔心的上看下看,“戩兒,你怎麼來了?傷還沒好就好好休息。”“娘,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楊戩知道帝君已經把他受傷的事告訴了瑤姬,也不隱瞞,直接回道。“戩兒?”楊天佑有些不確定的喚道,看著眼前器宇軒昂的成熟男子,他怎麼也無法與那個小小孩童聯絡到一起。楊戩點頭,“是我,爹。”瑤姬取笑道,“怎麼不認識了?”“沒想到還能看到你長大的樣子。”楊天佑感慨地拍了拍楊戩的肩膀,又道:“這樣看著真有點怪。”確實,楊戩的外表不過二十五六,而楊天佑看起來也才三十出頭,兩個人站在一起說是父子還不如說更像兄弟。“你們父子倆也好久沒見了,好好聊聊,我去看看昭兒醒了沒,再把早餐弄好。”楊昭昨晚被楊戩送回了房間,並請靈虛代為照看,這會兒也該醒了。瑤姬一走,父子倆之間的氣氛就有些僵硬了。一直以來,楊戩都期盼著能一家團圓,但真的美夢成真了,卻又有些不知所措,看著父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而楊天佑則是看著“突然”變大的兒子,有些陌生感。最後還是楊天佑先開了口,“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給我說說好嗎?”父親面帶微笑的詢問,與記憶中的樣子重合,那些因為時間而形成的隔閡似乎在一霎間都消失了。“嗯。”依舊有些淡色的唇揚起完美的弧度,楊戩聽到自己這麼說。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一家人,不是嗎?——“帝君。”靈虛掛起幔帳,伺候帝君起床,一邊說道:“瑤姬公主請您到正堂用早膳。”帝君平時是不用早膳的,只最近因為楊戩需要,他才陪著一起用罷了。“知道了。”帝君點頭,“楊家父子醒了?”“回帝君的話,都醒了。”“情況如何?”“楊先生那兒有瑤姬公主照顧,靈虛不清楚,只聽公主說不錯,至於楊大公子,他還不是很適應,醒來時有些激動,公主正與他說話來著。”說得也是,楊昭遇難之時,不過十一二歲,復活之後卻是二十七八的大人,一時間自然是會不適應了。帝君也沒說什麼,只讓靈虛細細地理了理衣袍,邁步向正堂走去。靈虛並未跟上,這種時候他不需要出現。正堂裡,楊戩一家已經就坐,正等著帝君呢。進門時,帝君的目光掃過眾人,在楊戩那停了一下,才看向楊天佑和楊昭。楊天佑和楊昭的外貌身形都與楊戩有幾分相像——其實楊戩更像瑤姬多一點。兩人都是一身儒裳,頭扎方巾,做書生打扮,不同於劉彥昌那一副酸儒樣,他們的眉宇間帶著渾然天成的傲氣,迷人的桃花眼裡充滿自信,炯炯有神。這點倒是與楊戩很像,想來這桃花眼也是家族遺傳吧。相比於楊天佑的成熟穩重,楊昭就有些羞澀了,頂著大人殼子的他,內裡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