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如何?”“倒是個勤快老實的,就是木訥了些。”王母說的牙癢癢。“我想也是,不然如何連你的意思也不明白。”帝君頷首。“不明白的又怎會只有他一人,這天庭的人又有誰明白?”王母說的惆悵,手裡的動作卻沒停,細心地削去蟠桃,再切成小塊,插上銀製雕紋的果籤。“所以你讓七女迴天庭待產?”“嗯,還是哥哥明白我。”王母笑道,對著眾仙時那種充滿威嚴的表情早已柔和了下來,嫵媚動人,這要是讓那些仙家看到了,不知會嚇到多少人。“別鬧的太過就好,總不好讓七女的丈夫老死也見不著自己的妻兒。”帝君隨意撿了塊蟠桃嚐了嚐問道。“哥哥放心,妹妹我有分寸的。”“嗯。”點點頭,帝君換了個話題,“這幾日你那蟠桃園的桃子也該結了不少,這味道比往年更好了。”“剛讓紅兒她們到園裡摘的,哥哥出關的及時,晚了可就吃不到這九千年一熟的桃了。”九千年一熟的蟠桃在蟠桃園中也是少有的,每到成熟的時候王母總要分些給各路排的上號的大羅金仙、佛爺菩薩,能留下的卻是少的。“晚了又如何,你總是會留一份的,我又怎會吃不到?”帝君慵懶地靠坐在鳳椅上,揶揄地看著自家妹子。“哥哥說的是。”王母巧笑倩兮,“這蟠桃園裡的桃子本就是因為哥哥才種的,又怎會不留哥哥的份呢!”帝君卻沒有感到任何的奇怪之處,他的妹妹在自己面前總是這副樣子的,倒是她擺著娘娘架子的樣子,讓他不甚習慣。“也就是你知道我的喜好了。”“哥哥平日裡總不太愛口腹之慾,沒人知道也是應該的。”王母謙虛著,可微揚的嘴角卻道破了她的歡喜。兄妹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寫瑣碎的事,悠然自得的過了大半天,直到被人打斷。看著正從遠處走來的天奴,王母的眉皺了起來:“這些奴才也太不知分寸了,定要好好管教,倒是讓哥哥見笑了。”“興許是有什麼大事?”帝君悠悠然地喝了口茶。說話間,那天奴已經走到近處,下跪行禮:“娘娘,二郎真君在外求見。”聽聞來人,帝君身形一頓,放下了手中茶杯。“楊戩?!他怎麼來了?”王母疑惑。“娘娘忘了?是娘娘傳旨讓二郎真君來見您的!”那下跪的天奴,小心提醒道。“是本宮忘了。”王母這才想起,自己讓他來,是想問問,這麼久了,那三聖母為何還不上天庭籌辦蟠桃宴,“讓他進來吧。”“諾。”天奴躬身退出殿外。待天奴一走,王母面有愧色地看向帝君:“今日怕是不能再陪哥哥了。”“無妨,你有事就先忙,不用顧慮我。”帝君起身,“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那瑤睘送送哥哥。”王母欲起身。“不必。”帝君抬手阻止,“忙完了,就好好休息,別累著了。”“謝哥哥好意。”王母一臉笑容,目送兄長離開,這才擺出王母的威嚴,等著楊戩。帝君走出殿門不遠,就看見之前那天奴領著個銀甲黑袍的仙人緩緩走來,想必就是那楊戩了。細細看去,那人面如冷玉,神態冷漠而高貴,一雙寒星似的眸子裡流轉著淡淡殺氣,眼角微微上挑,攏在一對斜飛入鬢的眉下,帶著種不怒自威的風骨。看到那人,突然想起曾見過的那位“二郎神”,雖相貌不同,卻同樣的清冷如月、俊逸出塵。那天奴見到帝君走來,立刻斂了身形,退至一旁,垂首靜立,引得楊戩疑惑地看向帝君。四目相對間,帝君朝他微微頷首,擦身而過。“帝君。”一直等候在外的凌虛見自己的主子出來了,連忙迎了過來。“跟上。”“諾。”——“讓你妹妹上來,籌辦蟠桃盛會,都這麼久了,她怎麼還沒上來?”王母度著步子走在瑤池旁,身後,楊戩低眉斂目,靜靜聽著。“回娘娘,小神上次去華山時妹妹不在,今日小神公務繁忙,脫不開身,因此……”楊戩連忙解釋。王母面色不鬱地看向楊戩:“你沒把本宮的事放在心上!”楊戩斂眉:“小神不敢……小神一定緊快去華山,傳娘娘懿旨。”“還有一件事,”微微頷首,王母回身度步,繼續說道:“現有的天條,對男女私情的懲罰,還不夠嚴厲,從今天起,在天條裡再加上一條,不但思凡者要受到懲罰,知情不報者也要嚴加懲處!”她就不信,絕不了這思凡之風!在她身後,楊戩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離開了瑤池,楊戩回到真君殿,看著遠處那一輪皓潔,他取出一直貼身放著的耳環,愣愣出神。……深冷的月宮,破碎的玉樹,一切都沒有變化。手指撫摸上斷裂的玉樹,楊戩看著那月宮的主人向人他飛來。“你怎麼來了?”“我想來看看……”楊戩的目光流連在這位三界最美的仙子臉上,不捨地移開,“玉樹。”“有的過失,是永遠無法補救的。”嫦娥的目光隨著他看向玉樹。那斷裂的枝幹就像彼此心底的傷口,想要癒合它,卻永遠存在著。——“帝君,我們這是去哪?”凌虛小心翼翼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