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在外面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將視線放在戲志才身上。感覺自己腦袋疼的戲志才撫了撫袖子,三兄總不會直接動手,他還是在這裡等文若出來吧。“二位兄長,丁大人,忠在此等候,幾位先回去休息?”“哼,不走!”抱著手臂瞪了一眼戲志才,荀衍冷哼一聲,接著和荀諶較勁。看哪邊都沒功夫搭理自己,沒事兒乾的丁建陽搓了搓手走到戲志才跟前,“小子,你不怕嗎?”“丁大人何出此言?”挑了挑眉看著丁原,戲志才笑了笑,“在這裡何懼之有?我與文若感情很好,大兄也不是不講情理之人,丁大人多慮了。”“知道仲豫脾氣好,那也要看是什麼事兒啊!”低聲嘀咕了一句,丁原抓了抓頭髮,然後接著問,“文若還好,你小子想過以後怎麼辦嗎?據我所知,你們戲家只有你一個人了吧。”渾然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戲志才心裡在乎的從來不是這些,“那便等百年之後,再讓列祖列宗來罵吧。”“你倒是灑脫。”看旁邊正鬥嘴的兩兄弟將注意力放到了這邊,丁原聳了聳肩,撓了撓頭接著到書房門口的橫欄處躺著去了。書房之中,原以為會被訓斥一頓的荀彧低頭站在那裡眼眶有些發紅,大兄開口 三月的長安景色正好, 上元佳節剛過,整座城還沒有從昨夜的盛況中走出來, 四處可見的紅色燈籠即將燃盡也沒等到主人將之換下。驛館之中正亂著, 前來檢視的官兵們因為大好的節日被打擾臉色也不怎麼好, 但是死的畢竟是朝廷官員,怎麼說也要將死因查明。昨日還在他們那兒耀武揚威,今日就死在了驛館, 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外面的混亂傳到到隔壁院子,挨著幾個獨院都被打擾的派人出來檢視, 唯獨旁邊一間一直沒有動靜。寂靜的房間裡沒有一絲聲響, 反倒是地上倒了一個人, 桌上的蠟燭早就滅了, 看樣子這人倒下的時間不短,若不是隨著外面的喧鬧有些反應, 只怕將這人當成死人也是有可能的。艱難的睜開眼睛,荀彧怔愣了許久,直到被地上竄上來涼意凍著才終於意識到他還活著。腦海中漸漸浮現出許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片段, 荀彧站起來扶著桌子,晃了晃腦袋只當自己剛睡醒有些迷糊。但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彷彿認準了他一般不肯離去, 使勁揉了揉太陽穴, 荀彧雙手有些顫抖, 大概知道了如今這是在什麼地方。如果那些記憶沒有出錯,這裡是驛館的房間了。不過驛館倒也罷了,這個所謂“江湖”又是怎麼一回事兒?腦海中多出來的記憶並不齊全, 但是看著手邊放著的長琴,荀彧也能猜到這是什麼情況了。在壽春時最後那幾天,陪在他身邊的另一個荀彧身邊帶的就是這樣的琴,或者說,是另一個“荀玉”。低聲笑了笑,荀彧伸手撥了撥旁邊的琴絃,“這算不算是兩清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能死而復生,更沒有想過能以如今這種方式醒過來,他早就說過不在意,那孩子怎麼就不聽呢?即便只是些記憶片段,荀彧也能從中尋找出足夠的資訊,這裡大概就是那孩子原本待的地方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朝代應該稱之為——唐。以他的年紀來說,喊這具身體為“孩子”再正常不過了,畢竟只是個剛離開家門的小傢伙兒,忽然間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該感到愧疚的應該是他才對。雖然他們倆誰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造成的這種情況。皺著眉頭看著身上起了褶皺的衣服,雖然只要整理一下就能恢復原樣,但是荀彧還是感到有些不舒服。不管是什麼時候,在吃穿用度上他都從來沒有被虧待過,在冷冰冰的地上躺了一晚上,衣服是必須要換的。順著記憶找到放在櫃子裡的包裹,荀彧從中拿出一套新衣出來,然後出門準備讓人準備熱水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