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天子威儀全盛的時候,收回諸侯手中的權利也要徐徐圖之,若陛下退位,帶來的最大影響就是京都中掌權者爾虞我詐,而司隸之外還怎麼折騰還是怎麼折騰。皇帝的威懾力,在桓靈二帝之後便一降再降,現在更是幾近於無了。“若真是陳留王登基,主公也要提前做好準備了,洛陽城中對外面諸侯總不會坐視不管。”京城沒有多餘的兵力對周邊的豪強下手,但是要還想像現在這樣自在是不可能了,不能出兵不代表他們不能使絆子。太尉楊彪即將致仕離開京城,司空荀爽也不欲在京城多留,此刻朝中風雨飄搖顧忌不到他們,但是之後就不一定了。京城的糧草供給可全靠周邊的州郡才撐得下去啊。有皇帝印璽在那兒放著,就算京都提出再過分的要求,被索取的一方也只能咬著牙往肚裡咽,如果一直都是不管不問的態度還好,可是他們從最開始便是一切以皇命為重,現在要是有什麼不妥只能讓旁人抓住把柄大肆謾罵。文人的一張嘴從古至今都是最難掌控的,要真想敗壞一人的名聲,芝麻大點兒事兒他們都能添油加醋宣揚的天下皆知。朝廷中的文臣更是其中佼佼者,經過多年的官場浸染,他們對此道更是掌握的爐火純青。對於東都的朝廷,袁紹袁術早已是不管不顧,其他地方也大多都是表面尊敬,其他能省則省,上貢什麼更是敷衍至極。也就曹操等寥寥幾人依舊遵照禮數一點不拉的將貢品運至東都,京中糧草更是半數出自兗州,如果朝中換了主事之人,首當其衝的便是距離京師最近的兗州。“兗州乃主公與諸位辛苦打下來的,自然不會讓旁人白佔了便宜。”慢悠悠接了一句,荀彧掃了一眼旁邊諸人,“如今京中究竟是何情況還尚未可知,公孫瓚處卻已拖延不得,田國讓在昌邑已半月有餘,諸位對此有何看法?”如何看法?自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公孫瓚不可能真的想與他們交好,不然派來的也不會是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小將,來兗州還算能理解,派人去冀州是想著如何在冬日將人惹火然後來年直接一決勝負嗎?幾人各自將想法說出來,意見竟然出奇的一致,他們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也絕對不能輕舉妄動。田豫不會在兗州多留,如果真的要檢視兗州內部的情況,公孫瓚不會派這麼一個一眼看過去就非常正直的小將過來,此次回去也頂多將昌邑城中的情況說一下。昌邑被他們治理的如此之好,沒有什麼地方是說不得的,左右真正重要的地方也不會讓外人看到,公孫瓚此舉大概真的只是為了刺激袁本初。將最要緊的兩件事情商議完之後,曹操定下了接下來的計劃便讓眾人散了,春耕之前他們就好好守著兗州,至於和公孫瓚一樣四處派遣使者……不好意思,他們還不想這麼快和周圍一圈開戰。不知道京城都發生了什麼,田豫一人待在驛館之中,外面天氣不好不能出去,一個人待在屋子裡也是悶的可以。年輕人向來是閒不住的,無聊極了的田豫撐著窗子看著外面,如果不是這突如其來的大雪,前兩天他就該離開這裡了,可惜現在也走不了了。瑞雪兆豐年,但是雪太大了也是災,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如果路上再遇上些落草為寇的百姓,雪天埋伏多,就算他自認不凡也可能會中招。嘆了一口氣,田豫看著外面大片大片的雪花愁的慌,他和趙雲約好的日子早已經過去,也不知道送信的人究竟有沒有找到人。原本想著一同回幽州,現在可好,恐怕他們都要被困在這兒。在房中悶了許久,就在田豫忍不住要出去透透氣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訊息,先前派去給趙雲送信的人回來了。直接將人喊了進來,看著一身風雪的親兵,田豫揮揮手要人先下去修整一番。那士兵將懷中的書信掏出來,甩了甩腦袋上的雪水也沒出去,而是接著說道,“將軍,子龍將軍離開冀州準備到兗州邊界的時候開始下雪,看將軍一人在此處便想著先到兗州,等雪停了再回幽州。”田豫一邊將毯子遞過去一邊問道,“他們現在到哪兒了?”這雪應該不會下太久,如果離得遠,等雪停了他可以先啟程,也免得趙子龍多費腿腳。親兵揉了一把臉,然後答道,“屬下同子龍將軍一同前來,若無意外,子龍將軍明日便能到達昌邑。”看著外面已經開始暗下去的天色,田豫扯了扯嘴角,這趙子龍速度夠快啊! 如田豫所料, 這場雪在午夜的時候便停了下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 他們過些天便能直接離開兗州。這麼想著,田豫對這時候還到這兒來的趙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人已經來了,總不能到城門口再將人弄走吧。想起剛到昌邑時他所受到的各種待遇,心中莫名有種預感的田國讓有些緊張, 若是知道子龍在城中,那些先生們會不會也要來格外親切的問候一番?身體顫了顫, 將腦海中的可怕場景甩出去,田豫艱難的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