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方便的。”方彧爽朗地說:“我叫方彧,方圓的方,彣彣彧彧的彧。”說完,他自然而然地反問了一句:“你呢,你叫什麼名字?”“我麼……”那人一笑:“我叫李睿安。” 李睿安?李可是國姓。臥槽,太子睿安!方彧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眼睛瞬間瞪得有銅鈴那麼大。太子好笑地伸手觸了觸他的眼皮:“看來你已經知道孤是誰了。”是知道了,也明白過來了,這位的確可以在他頭上拉屎,並且是想怎麼拉就怎麼拉。可他這麼大個人物,不好好在宮裡待著,沒事跑景和寺來幹什麼,話說這裡的皇孫貴胄不都是深入簡出的麼?方彧嘴裡開始發苦。“明天是孤已故母后的忌日,因此孤稟了父皇,明日要為母后念上一整日的經。”太子似看出了方彧的疑問,淡淡道。說著他攜了方彧的手往寺裡走:“你等的人應該不會來了,就隨孤一道進去吧。”方彧可不敢這麼託大,他反手一錯,托住了太子的胳膊,又稍稍往後退了半步,恭敬扶著太子慢慢往裡走。實是他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只好把服侍老太太的勁頭拿出來了。太子倒也受用,因此只笑瞟了他一眼,就隨他去了。然後有一句沒一句地問起他今年多大了,來景和寺為的是什麼這些無關要緊的事情來。方彧就回已經十七了,陪家裡老太太來上香云云。太子沒能盤問多一會兒,很快有一隊打扮得相當整齊的和尚從寺裡走了出來。一眼看到他們,忙匆匆迎上,跪下磕頭:“鄙寺迎接來遲,還請太子殿下恕罪。”“不怪你們。”太子和煦地朝他們笑笑:“是孤來得早了。”而後他轉過頭來,輕輕地拍了拍方彧的手背:“這次孤不太方便,下次再找你說話。”“是。”方彧如蒙大赦,忙收回雙手,又退後一步,恭敬地站到了一旁,躬身送太子離開。太子又朝他點了點頭,這才對那些和尚說:“都起來吧。”“謝過太子。”和尚們紛紛起身,各自就位,簇擁著太子往裡走。都走了有一會兒了,太子突然又回過了頭來,笑對方彧說:“你若得了閒,也只管往我那裡去,現在我大半時間倒住在外頭。”太子在宮外也有府邸,這方彧是知道的。但是他只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又怎麼肯上趕著往前湊?權利漩渦往往最是危險,而他的理想不過是做個太平侯爺,才不要輕易涉足其中呢!當然,這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方彧只虛虛又應了一聲:“是。”後來方彧回到老太太身邊的時候,也沒提起這件事。本身太子這樣就是擺明了不想讓人打擾,他這也是成全他的孝心,算不得什麼失禮。之後兩路人馬也算相安無事,太子念足了整整十二個時辰的經,第二天連夜就下了山,方彧他們卻在這裡整整呆了三天,這才慢慢地回去。一等回到侯府,方彧就徹底收了心,除去常常指使方墨跑去給京兆尹施加壓力外,每日不過讀書練劍、逗鳥賞魚,閒了就去刷老太太的好感度,最多再調戲個把丫鬟——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徹底出孝之前都老老實實的,絕不給那些人半點機會。其實他也不一定非要出去玩,上一世他根本就是個窮廢宅,一窩一整個星期都不出一趟門也是常事,先前只是因為剛來到古代,一切都很新鮮,才想多出去走走看看而已,如今再拾起這基本功,他也做得有模有樣,日子別提多滋潤了。結果才剛貓了沒兩天,他就收到了太子殿下的帖子,邀他某日亭湖泛秋。方彧頓時大感棘手。“還是回了吧。”想了又想,他還是決定拒絕。“那可是太子!”方墨小心地提醒了他一句。“我這不是還在孝裡麼?”方彧攤手:“國法家規定了,隨便出去不得。”“這……”方墨不敢說什麼,只能無奈地拿眼神看他:您自己信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明面上的確無法違逆,但實際上有幾個人能完完全全遵守?那可是整整三年!方彧自己也知道這個理由實在太扯,但他是真的不想赴約“總之你就幫我這麼回吧。”他不耐地揮了揮手。“我回啊?” 方墨吃驚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吭吭哧哧道:“這……不太好吧?”“讓你回就回!”方彧板下臉來,無情地鎮壓掉了他後續一連串要勸的話。他還能不知道不親自回帖會顯得對太子不敬?也是沒辦法才會這樣。當日他從原身這裡得到的就只有武學方面的能力,相關文學方面的,是半點也沒能繼承到,因此眼下他只要一提筆,就妥妥會露餡!當然太子並不知道他的筆跡,他也可以把方墨支開再寫,但還是會丟人不是。那筆狗爬的字且不談,回帖格式他都不知道好麼,更別提文采什麼的了。兩害相較取其輕,且就這樣吧。方彧也煩不了太多。不過在方墨寫好之後,他還是仔細地看了一下,一半檢查,一半偷師,好歹囫圇學了些,也算是為以後做準備。然而回帖才投了沒多久,太子那邊又有帖子來了。內中再三言明,這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