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完全是,也少不了因勢導利的成分。”方彧撇嘴:“太巧了不是嗎?”不是他小人之心,實在是小說裡、電視裡類似的情節太多了,最大的反派往往就是看上去最沒問題的那個人。而以施救者的身份從天而降,也的確最容易讓人放鬆,被救人大概怎麼也想不到要把懷疑的視線放到他的身上吧,豈不是一下子就把自己擇乾淨了?剛趕上善後什麼的……事實上那時候有他們沒他們已經沒什麼要緊了,最多損失點物資,要追回來大概不會太難,基本也會發放給倉平負責。也就是說,孟經從頭到尾做的就只是他們不得不做地那部分而已,哪怕僅僅是來早一步,睿平都不會落入那樣危險的境地,自己也不會受傷。“總之不可不防!”方彧伸手摸上自己的肩頭,異常嚴肅地警告睿平。“我知道了。”睿平雙眼溫潤地看他,心疼地也伸手觸了觸他的肩,低聲安慰說:“不過既然他這樣做了,說明至少暫時我們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這倒是。”方彧想了一下,點頭承認。先前沒能成功弄死他們,再要下手就沒那麼方便了。此番他們又做足了好人,也沒那個必要再做什麼。而真要他的猜想成真的話,這件事就相當的棘手了,有這麼個心機百出的人在這裡,他們想要抓住什麼明顯的把柄就不會多麼容易,睿平這一趟也就不會多麼輕鬆。到底該怎麼跟這些貪官汙吏鬥智鬥勇啊?方彧忍不住用眉尖在額頭上擠出個川字來,既先前一系列暗殺事件之後,又一次懊惱起自己的智商不夠。明明他僅僅想做的就只是一個富貴閒人,卻為什麼一再陷入這樣的境地啊!方彧苦惱極了。睿平伸出手指,輕輕推平了他眉間的褶皺:“你安心養傷,不必費心什麼,這些事都有我。”“也是。”方彧聞言釋然。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自己權謀方面的才能是不夠,但不是還有睿平嗎,自己只需要保護好他的安全,剩下的都交給他好了!“那我就等你的好訊息了!”方彧放鬆地說。“你似乎……”睿平的雙眼忍不住又亮了亮:“對我特別有信心?”“這個自然。”方彧不假思索道,再怎麼他也比自己靠得住吧!睿平卻只當他相信自己的能力,禁不住微微笑了笑,低低在他耳邊道:“我不會辜負你的。”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好像有哪兒不對似的……方彧耳朵發熱,微微有些不自在,睿平早又直起了身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幫他掖了掖被子:“你好好休息,我去做事了。”既是說好了不辜負,當然要為之付出努力,接下來幾天,睿平廢寢忘食,幾乎完全撲在了公事之上。因為方彧還要養傷,賑災的事他乾脆交託了出去,橫豎有他坐鎮在這裡,倒也不太怕還有誰敢中飽私囊。而既然對方業已開始下手,說明此行的主要目的應該已然暴露,他也就不再掩飾什麼了,直接就從倉平開始,大肆清查起各種賬目來。當然他並沒有忘了方彧,每天早中晚三次,都會準時出現在方彧的床邊,親手為他換藥、擦洗,餵食粥、藥。而方彧只在床上躺了兩三天就徹底躺不住了,枯燥、無聊,沒有電子產品的養傷過程根本就是折磨。重點是不放心。相對自己,睿平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就那麼讓他在群狼環伺之下火中取栗,方彧忍不住要為他捏一把汗,鬼知道會不會前腳查出點什麼,後腳就被人滅口了,再縱個火什麼的,連帶證據都能被清理乾淨。人閒下來了難免腦補,方彧越腦補越坐不住,乾脆溜溜達達地去找睿平了。“你怎麼來了?”睿平看到他又是意外,又是懸心:“傷不要緊了嗎?”“其實沒啥大事。”說到這個,方彧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起了床才知道,這點傷根本不影響什麼,只不過以前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傷,自己把自己嚇到了,才這麼一直在床上傻傻躺著。”睿平聽了他的話,一時間心潮忍不住百般起伏——他從未受過這樣的傷,第一次就為了自己!“你……”他微微動了動喉結,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方彧攔在他前面,從懷裡摸出卷話本來,對他說:“你不用管我,我就借你這地方呆一會兒,不用你招呼,也不會打擾到你,你該幹嘛還是繼續幹嘛吧。”方彧是生怕睿平開口邀請他一起查賬,因此早早做了萬全的準備。實在是那玩意兒他一工科□□本不可能看得懂啊!睿平略一思索,猜想他是要避諱,故意不沾手這些,為怕元隆帝因此猜忌自己。至於為什麼不乾脆不來,那大概是因為擔心自己吧。他可以明顯觀察到,方彧表情雖然閒適,身體卻有些緊繃,似乎是在提防著什麼。再想到方彧先前對自己說過的孟經可疑,分明是生怕自己遭遇什麼不測了。連帶的,方彧說傷沒事,大概也要打上幾分折扣的。睿平心下一片柔軟。這樣一個人,叫他怎麼才能不放在心上?如此這般心猿意馬了好一會兒,睿平才收束好心神,重新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