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彧其實是想直接回去的,他糾結地看了眼自己手裡捧著的首飾匣子,暗歎了一聲,自己為什麼沒有隨身包裹這樣的金手指,就只好這麼抱著個匣子,也跟了上去。元隆帝對此沒有任何表示,甚至沒在意兩人跟上沒有,他心急如焚,在前面腳步須臾不停。走了一程,他突然想起件事來,怒罵梁和通道:“為什麼是你來了,不是其它什麼人?朕是看中你辦事老到,遇事沉穩,才特地把你指給太子的,怎麼如今也沒個輕重起來?這時候是你到朕面前賣乖討好的時候嗎?守著太子才是正經!”“陛下放心,老奴是把之後的事情都吩咐妥當了才來的,定不會出什麼岔子。”梁和通忙解釋:“不讓那些小太監來,是怕他們人小沒經過事兒,太過驚慌,說不清事情,平白惹陛下焦躁。也怕他們不知道事情緊急,只顧傻等著層層通傳,平白耽誤時間,這才親自跑了這一趟。”元隆帝這才罷了,不過仍然冷哼了一聲:“如你所言這般便罷,不然朕定不饒你!”很快到了太子宮殿,眾人紛紛跪下迎接。元隆帝視而不見,看也不看一眼地上齊齊如栽蔥一樣的宮人,三步兩步走到太子床前坐下,憐惜地順了順太子地鬢髮,拂上了他額上的紅腫之處。須臾大怒:“太子怎麼還沒醒,太醫,太醫呢!”“啟稟陛下。”一個小太監哆嗦著跪爬幾步,上前回道:“近日太妃纏綿病榻,剛才更是慪血不止,眼看著就要不好了,因此仁和宮裡的人過來請,坐班的林太醫正好就被請到了仁和宮裡去,奴婢們腳跟腳撲了個空。之後奴婢合計著,聖上只怕馬上就要到,要問起這個,便和陳書達商議了兵分兩路,由他繼續跑去太醫院請太醫,奴婢回來稟明情況。陳叔達跑得快,這會兒應該已經到太醫院了,想必再過不久太醫就能到。”這樣一番話,卻沒能讓元隆帝的怒火消掉多少,反而更加旺盛了。他站起身來,一腳心窩子踹翻了那個小太監:“蠢東西,說了這樣一車話,句句都在為自己開脫,打量朕聽不出來呢——既是太醫被請到仁和宮裡去了,為什麼你們不去仁和宮請?是仁和宮近些,還是太醫院近些!”“奴……”小太監忍痛翻身起來,砰砰砰磕頭:“奴婢知罪。”“知罪了還不快去!”這麼罵著,元隆帝又準備動腳踹。方彧看著有些不忍,上前一步,回道:“父皇不必太過憂心,太子大哥並無大礙,因此並不急著要讓太醫過來。”剛才他在元隆帝身後早覷見了,太子只是撞得有些不巧,閉住了一個比較關鍵的穴位,因此暫時昏迷了過去,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而且就算太子和太妃情況同樣危急,這個小太監也實在沒做錯什麼。怎麼也該有個先來後到吧?何況還有一個孝道在頭上壓著呢,儘管不是嫡親長輩,那也是實實在在有分位有年紀的老人。再者這只不過是多跑幾步路的事,何苦把事情做絕,非要搶太妃救命的太醫?這事兒他原本是不想插手的。雖然他跟太子有舊,但只要太醫一到,基本就能搞定,何苦去出這個風頭?眼下他卻有些看不過去了,這才挺身而出。說完那句話,方彧也沒等元隆帝有所表示,迅雷不及掩耳地又走到了床前,俯下上半身,一手仍託著匣子,另一隻手卻伸了出來,在太子閉住了的那個穴位上輕輕揉了那麼一揉。隨即,太子低低呻吟出聲,顯是已經轉醒。這麼一來,元隆帝自然就顧不上方彧了。顧不得計較方彧的僭越,同樣也顧不得感謝方彧的出手,元隆帝此刻眼裡再沒有旁人!他急切地握住了太子的手,連聲問他:“睿安你醒了?睿安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覺得不好?”“咳……”太子藉著咳嗽,偷瞟了一眼忙忙退回原位的方彧一眼,這才回答:“多謝父皇關愛,兒臣已經沒事了。”“真的已經沒事了?”元隆帝關切地追問:“不只是頭,有沒有其它哪些地方覺得不對的……比如有沒有感覺到四肢沒有力氣、懶怠起身之類的?還有,會不會感到噁心想吐,沒有胃口?”之後一直是等到太醫過來確診了的確沒事,他才算真正定下了心。又寬慰了太子幾句,幫他掖好被子,讓他好好養著。而這般春風一樣的態度,在面對寧王時,幾是立刻,就不見了蹤影。不止是聲音,連帶投向寧王的視線都冷極了,說是數九寒冬也不為過,元隆帝冷冷道:“睿泰,你太讓朕失望了!”作者有話要說:隨身包裹這玩意兒,沒有的時候總想有有了還嫌不夠大…… 雖然太子沒事,元隆帝也沒想過就此輕輕放過寧王。更準確地說是,好容易確定了太子沒事,元隆帝終於有心思開始跟寧王算賬了。這一點寧王睿泰自己也是知到的,他自知無法倖免,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他還是被元隆的態度給凍到了,愣了一愣才想起來回:“父皇,容兒臣解釋!”“朕不想聽你的辯解!”元隆帝不耐地喝止了他:“朕只問你,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