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風部是措手不及,應該是實在沒能料到孟經竟然這麼大膽,也沒料到我們會躲得這麼深。現在他們既然已經知道了,山上到這裡又有段距離,時間足夠他們安排,接下來我們再不會有事。”睿平找來了兩根相對筆直地木枝,仔細削光滑,一邊看方彧不算熟練地給自己捆紮,一邊慢慢地說:“這些就算我不說,你應該也能猜出來,所以你所說的理由應該並不成為理由,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那什麼,我猜不出來的啊!鬼知道那什麼風部是怎麼回事!方彧在心底裡咆哮,但這是不能說出來的,不是不符合原身聰明機智的人設,就是不符合原身應有的社會閱歷……總之,睿平說他能猜出來,那他就必須能猜出來,不能也得能!撲閃了會兒雙眼,方彧總算想出個樸實且真誠的理由來:“總不能再饒上一個吧?”“那什麼……”他靈機一動,指了指給自己正骨的木枝:“真要你也廢了的話,這會兒給我找樹枝的人都沒有了。”“你為什麼,”睿平輕聲喟嘆,定定地看進了他的雙眼:“一定要解釋成是為了自己才救我的呢?”那你為什麼一定非要我承認完全是為了你才這麼做的呢?方彧無聲又困惑地把話反問了回去。他完全不瞭解睿平執著於這一點的意義在哪裡。不過最後他還是敗退了下來,捋好袍腳,無奈地攤了攤手,實說道:“坦白說,我當時根本就沒想那麼多,只覺得該那麼做,然後就那麼做了。”……本能嗎?睿平彷彿明白了什麼,驀然間粲然一笑。特麼有什麼好笑的啊!方彧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憤怒地拿眼神控訴。“是我不對。”睿平歉然朝他笑笑:“我不會再逼你了。”他們好像不在一個頻道?道歉沒問題,可這道的是哪門子歉啊,自己計較的明明是他莫名其妙的笑好嗎?方彧一頭霧水,但看睿平有翻篇的意思,也懶得再去計較了,直接伸手把他拉到了懷裡,緊緊摟住了問:“你冷不冷?”放目四看,再沒有遮風擋雪的地方,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風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他們,他是真擔心睿平這不是十分結實的小身板堅持不到那會兒。特別是之前他還燒著,只那麼被他摟著睡了一覺,沒吃藥沒打針,更別提吊水什麼的,也不知道好透了沒有,最怕雪上加霜,就算最後救回去了,也要大病上一場。這麼想著,方彧在心裡嘆了口氣,把人往懷裡又緊了緊,只盼著自己能讓他稍微暖和上那麼一點,別凍得太壞。於是,這還是本能吧。本能地怕他受傷,本能地怕他凍著,本能地處處為他著想,本能地把他裹在懷裡親密無間……睿平滿足地在方彧懷裡笑笑。這就夠了。讓一個男人嫁給另一個男人何止奇恥大辱?他能動心就已經難能可貴,何苦一定要逼他承認心裡有自己?作者有話要說:~自覺挺甜的 冬去春來,轉眼三月,桃花片片飄飛。桃樹下,方彧丟開柺杖,試探地走了幾步,並未感覺十分的疼痛,不由大喜。跌打損傷一百天,他這可是正兒八經的骨折,從南水到回來,一直都被睿平壓著結結實實地將養著,輕易不讓下地,幾乎沒憋壞了他。眼看著終於好了,連大夫都已經鬆口,讓他適當做些復健的運動,他怎能不趁機好好放鬆放鬆!“青茗青茗青茗……”他有些忘形地一疊聲喚道:“備馬,我要出去!”“您還是悠著點吧。”青茗撇了撇嘴,勸說:“這才剛好呢,哪就能騎馬了,咱們坐車行不行?”這樣說話未免有些不太恭敬,但自從方彧受傷初始,他就被睿平指派了每日貼身照顧方彧,早已跟方彧混熟,難免受了他的影響,變得分外不拘小節——也就是沒大沒小起來,至少在方彧面前,他是什麼話也都敢說。這可以說是方彧身上,最為獨特的魅力了。果然方彧也不在意他的口氣,並從善如流地接受了他的勸誡,只是忍不住嘆惋了一下:“是我飄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養傷三個月,復健整兩年,要想不留下後遺症,且還有得好熬呢。”“那咱們就坐車吧,趕緊的,我都快在屋子裡捂黴了,今天可要好好散逛散逛!”很快他又打起精神來,吩咐青茗說:“就去亭湖,坐在船上好好看看風景春光,也不用走路,感覺是最適合我現在做的了。”青茗想了一下,確實如此,再沒有更好的建議,忙去吩咐人備車,並讓人早早在亭湖邊租好船等他們過去,而後又開始服侍方彧換上外出的衣服。所有大家都是辦事非常老道的人,因此很快方彧就如願以償地坐到了畫舫裡。竹篙輕輕一點,畫舫離了岸,慢悠悠地飄到了湖中心,遠看楊柳堆煙,近看波光粼粼,當真是非常的愜意了。“可惜你們王爺不能一起來。”方彧啜了一口熱熱的香茶,不無遺憾地對青茗說。多半不是抱怨殿下不能陪他,只怕還有些幸災樂禍王爺整天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有半刻閒暇。青茗在心裡嘆了口氣,他現在已經非常瞭解方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