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平慢慢又說:“這樣的事並不是第一起,只是之前,他還沒動到自己兄弟頭上罷了。”“動到誰頭上也不對!”方彧忍不住問:“元隆帝就不管管?”“私下裡也許會管的吧,誰知道呢?”睿平漠然道:“但在當時他是絕不肯讓這件事透出來的,否則怎麼會那般威壓老四,讓他有冤無處伸呢?”“你的意思是……”方彧瞳孔微縮:“當時元隆帝其實是知道原因的,但還仍舊那麼處理了?!”“就算不確切知道,也總能猜出來是太子做了什麼對不起老四的事——他的好兒子,他哪有不清楚的。他更加知道,若不是被逼急了,沒人會也沒人敢對太子動手,畢竟這會兒太子的不堪還沒積累到完全不堪造就的地步,他還在時時不忘教導我們,太子是君,而我們只是臣。”睿平譏諷道。“這……”方彧無語極了:“他這心怎麼能偏成這個樣子啊,太子是他兒子沒錯,難道寧王就不是他的血脈後代?”“不單是寧王,換了我們任何一個也是這樣。”睿平淡淡指出。“這究竟是為什麼啊?”方彧費解極了。“其中原因我也曾苦思過。”睿平答:“這大概是因為……只有太子是他所鍾愛的元后生的吧?愛屋及烏,他比起我們來自然就不同了。”“屁!”方彧惡狠狠吐槽:“真要他愛元后愛到那個地步,哪來的那後宮三千,又哪來的你們,不過是故作深情罷了!”“也許……”睿平沉吟了一會兒幽幽地回答:“他從頭到尾要打動的,本來就只是他自己。”“總之,這也是個變態沒跑了。”方彧厭惡地說,這父子兩個,一個比一個人渣。算起來,元隆帝比太子還要可憎些。太子只是壞,他卻利用自己手裡的無上權利包容了這種壞。執法犯法,不外如是。包庇縱容,罪加一等。甚至某種程度上說,太子的這種壞,完全是他一手嬌縱出來的。“你告訴我要怎麼做。”方彧義憤填膺地拍著胸脯,大包大攬道:“我幫著你一起滅了他們!”說不得要從腦子裡擠一擠,把那些還記得的那些化學物理原理都用上一用了,還有那些道聽途說的雜七雜八玩意兒也要努力回憶起來,就算會改變這個世界的生產力程序也不要緊。因為這都已經不僅僅是疼自家媳婦了,還是除魔衛道!“其實我並不在乎那個位置。”睿平淺淺地翕動自己的睫毛:“我也已經不再在乎他待我如何,但卻不能不問個是非公道。”“哪怕拋棄了前世的一切。”說到這裡,睿平的眼神銳利了起來:“便就現今這個太子,他當得起那個位置嗎?”“所以……”睿平認真地執起方彧的雙手:“最終執掌這天下的可以不是我,隨便其他一個什麼人都好,只要於國於民有益就行,但怎麼也不能是太子!”“幹了!”方彧斬釘截鐵地應道。睿平唇角微勾:“其實我目前透露出來的只是太子私德有虧而已,究竟太子治理天下的能力如何你並不知道……你就這麼信我,跟著我上了這條不知道會不會有明天的賊船。”“我信你。”方彧簡短道。其中透露出的意味卻如有千斤。睿平定定地看他,好久才移開視線,先前準備的諸如上次他們東平遇險其實就是出自太子之手之類的話題再不提起——那其中所代表的意味他只想想都會噁心,還是不要讓方彧知道了吧。而為著把看上的人弄到自己手裡,進而殺人全家這種事,太子早做過不止一次。否則單單只是作風上的問題的話,於他那個位置,最多落個風流好色的評價,哪裡稱得上荒淫無道?“不談他了,我們吃飯吧。”睿平將太子置之腦後,舉起筷子幫方彧夾了一些涼了也沒什麼要緊的菜——經過這一番懇談,桌上的菜早就涼透,能吃的也就只剩下那些。方彧也幫他夾,一邊吃一邊聽睿平說:“東平、南水的事這就算定了,接下來我會爭取讓元隆帝派我到北邊去。”方彧會意:“這是工部掌握得差不多了,再要去滲透兵權嗎?”“兵權從來都是重中之重,先前因為東平、南水的事耽擱了,此番再不容錯過。不過要說掌握了整個工部還遠遠談不上。”睿平淡道:“但總歸讓他們知道了我是怎樣一個人了,日後再用起來,要方便上不少。”“總有清流、有真正為國為民的人認識到你的好,從而忠心追隨你的!”方彧肅然道。“不止這個。”睿平輕輕搖頭:“也是讓某些牆頭草認識到了我的能力究竟如何,屆時在是非利益之前,他們會做出更好的選擇。”這就太過複雜了,遠超出他的腦容量能處理的範圍。方彧可憐兮兮地看睿平。睿平笑笑,知道這已經為難到他了,解釋說:“我只是告訴給你知道,並不需要你理解。”“不止這些,從今往後,我所有事都會告訴你知道。因為……”睿平衝方彧莞爾一笑:“我也信你。”從此花並蒂,勿再兩相疑。後記)許是北邊戰事實在吃緊;又或許是元隆帝怕他在工部待得久了、根基漸深,後續不好掌控;還或許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