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平也忍不住了,他譏誚地笑笑:“就連話你都一句一句教好了,你要告訴我,你們兩個並無私情?”“不是,我跟太子今天只是偶遇,而且我只是託他把東西帶給你,並幫忙說話的啊!”方彧終於明白哪裡出問題了,忙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末了不忘拉上青茗作證:“當時青茗就在旁邊,你問過他就該知道我說的一個字也不差了。至於太子,我就只跟他見過有數幾面,頂多能算聊得來,再沒有半點關係!”所以,其實只是自己杯弓蛇影,被前世蒙了眼,一意疑心方彧跟太子有點什麼,而事實上這一世方彧和太子並無多麼深厚的情誼的麼?睿平睜開了雙眼,怔怔地看著方彧,心裡頭一時欣喜不已,一時又悔到了極處。喜方彧心中並無別人,悔自己先前不問青紅皂白就給方彧定了罪,導致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之後再要叩開他的心防,只怕更難。至此,他再不會被前世懵逼住雙眼,但卻似乎已經完全來不及了。而此刻方彧心中就只有一種感覺——宛如日了狗!哦,比日了狗還要嚴重,他日的是堂堂靜王爺!作者有話要說:溝通正式開始 所以說,這潑天大的禍事,起因僅僅是某人吃了壺相當沒有來由的飛醋?方彧也是無力透了。他把睿平從澡桶裡抱了出來,妥妥當當擦乾,又上好藥,這才塞進被子裡去。“那什麼……”做好這一切,他期期艾艾地發問:“你到底要不要殺我啊?”“你……”睿平一愕,忍不住笑了:“你會這麼問,到底是因為我在你心裡太過不分是非、草菅人命,還是你當真覺得我並沒有做錯?”“天潢貴胄……”方彧抬頭看屋頂:“總歸是有些特權的吧,也有些……不怎麼把人命當人命。”“他們也許是。”睿平輕輕道:“不過在我心裡總還要講個是非公道的,誰也沒有權利,無緣無故就妄斷別人的生死。”是以他不服上輩子元隆帝對他所做的裁決。是以他復生一回,心心念念要把那一切都報復回來。又的確,太子並不適合那個位置,真要由著他走上那個位置,從此更加唯我獨尊,這天下還不知要有多少無辜枉死的人。至於他先前心心念念想要方彧死於非命,那是因為不想讓方彧繼續助紂為虐。前世太子做了那許多惡事,最終卻能脫身事外,除去元隆帝的護持,那個方彧居功至偉。可以說,如果是那個方彧的話,死上十回都不無辜!但眼下這個方彧就不是那麼回事了。“總之如果只是因為那件事的話,我並沒有任何資格懲罰你,更遑論取你性命。因為……”睿平輕輕垂下了眼睫:“這不過是我咎由自取。”方彧看他鴉色的眼睫那麼輕輕顫動著,不知怎的,心絃似就被撥動了一下。他吞了吞口水:“那什麼,判我個防衛過當還是不冤的。”只是逃跑,那並沒有什麼,可他反過來把人上了,這罪過就大了。尤其是他還把人折騰得那麼慘!想到先前睿平那處血肉模糊、狼狽不堪的樣子,他心裡頭的歉疚一陣一陣的往上翻,再想到他軟弱無力地任由自己抱進抱出澡桶的樣子,更生出了不少的憐惜。他輕輕幫睿平攏了攏被子:“現在我們還是別說這個了吧,趁著還有些時間,你趕緊睡。”一想到第二天睿平還要這個樣子去上朝,他不由蹙了眉,小心建議說:“明天你是不是就別上朝了?遞個條子到宮裡去告個假——就算擔個‘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名聲,總還是把傷養好更要緊。”“本來也不必去的。”睿平略略尷尬,低聲道:“東平、南水的排水工程已經批下,別的事我暫時都不必再管,只要專心籌備這件事就好。而這些,只在工部就可以完成……本來我昨天就應該開始著手的。”結果被那件事給耽誤了麼?所以這究竟是多深的執念啊,讓一個憂國憂民的工作狂連刻不容緩的本職工作都拋下了!想到這個,方彧的心情不由有些微妙,同時也不是不尷尬的。“那什麼……”他急促地打斷了睿平的話:“其實也不必一定要到工部去吧,你之前不是在家裡處理過事情麼,橫豎咱們王府跟工部也不太遠,你讓他們有什麼事都往這裡回好了。”微微頓了頓,他又補充說:“有很多東西是我要用的,本來也要送到王府裡來。”睿平抬眼看他,有點想問——你有沒有注意到先前說了個家?或許在方彧心裡,早就把靜王府當家了,是自己敏感多疑,才畏相敬如賓這個詞如虎,過分解讀成那個樣子。當然也可能並不是過分解讀,但相依相伴、相濡以沫至今,不管方彧心裡有沒有自己,自己都該給他足夠的信任才是。“……抱歉。”睿平終將這句遲到的話說出了口。“啊?!”方彧的思緒還在明天怎麼安排上,反應了一刻才反應了過來,不由隔著被子摟了摟睿平:“該道歉的是我才是,最後……終歸是我傷了你。”“那就……”睿平猶豫地問:“扯平了?”“扯平了!”方彧肯定地回答。“我們之後……”睿平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