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椽不再搗藥,此地邪氣不受壓制。猩紅土壤裡的血氣漸漸溢位,被那枯黃的藥草吸收。枯草漸漸恢復生機,搖曳生姿,而其他普通草藥盡數枯萎。如果有精通煉毒的人在,定能一眼就認出,那株草就是煉製霜花毒的主藥之一,燮元草。宗椽掐斷了燮元草,放在一個精緻的木盒子內。“宗主,人帶到了。”“跪下!”宗椽說,“你主動搭理吳駭作甚?你想向他告密。”“不是。我聽說宗主也在,只想見宗主。”付千樺不等膝蓋被踢中,就嘭地跪在白衣人面前。“我想拜宗主為師,我甘願為宗主試藥,我願意成為宗主的藥人,只求宗主說到做到,送吳駭上路,為我兄長報仇,我已經一無所有,”付千樺目光瘮人,把頭磕得咚咚直響,“還請宗主收我為徒。”“不自量力。”分舵主對這個前不久才主動來古凰城分舵,試圖巴結宗主的小弟子很沒好感。“我可以答應你,藥人可以,徒弟就免了。”“把這個吃了。”宗椽拿出一粒藥丸,“能助你破關。”付千樺毫不猶豫地嚥下,直接陷入昏迷。“帶他下去。”宗椽淡淡道:“我說的絕不收徒,就堅決不會收。我可不像某個人,言而無信。”藥人多一個不多,只是付千樺這點實力,萬年樓宗主還看不上。犧牲小小的滏雙城付家,只能把武神宮少宮主引出來一次。接下來計劃可行,目前看來,付千樺此人,已經沒有太大的利用價值了。宗椽欣賞的只是他這份不怕死的決然。“真有這種事?”吳駭走出萬年樓,很快就透過弟子令和北山武神宮的珞華護法取得了聯絡。他直接說了幕後黑手有關的情報,珞華護法對此並不知情,只知道宮主曾在雪靈之地逗留了五十多年,具體什麼原因,並不知道。因此吳駭提議問傳承之靈,這才得知事情原委,搞不好真像宗椽所說的那樣。“五重峰,雪靈之地盡頭的五重峰……”盡頭亭子裡石桌上的小兒畫,便宜師父透過雪靈之地考驗依舊沒有拿到武神傳承,便宜師父在盡頭逗留五十年之久,傳承之靈強調的‘原則問題不能犯’……這一連串的線索讓吳駭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宮主當年就是犯了原則錯誤,比如……救下了人魔奪舍人的後代,甚至差點收他為徒。這些秘辛,因為一些原因被禁止透露。除了當事人,應該不會有其他人知道。萬年樓宗主清楚地知道這段秘辛,就算不是幕後黑手,也和幕後黑手有關係。珞華護法已經準備去查查萬年樓的來歷,適度打壓。其他的事交給他們,吳駭唯一要做的,就是拿到解藥,立即回去。吳駭也想什麼都不管,但事情沒這麼簡單,他也被牽扯其中,不瞭解幕後真相,遲早倒黴到自己頭上。“原以為是勢力之爭,沒想到是私仇。單純只是私仇就好辦了,可是便宜師父又不在。”吳駭想不通,五十多年都沒透過考驗,那人好意思回來復仇嗎,大殺特殺,甚至拿宮主斷臂殘疾來恐嚇武神宮。就這麼恨師父?還是說對方並不知道便宜師父等了他五十多年?誤會了什麼。“也許他喜歡你師父,佔有慾過度,不希望你師父再收徒。”謝宇策說,“收一個殺一個。”師徒悖倫,還佔有欲,同性什麼的,口味不輕。“喪心病狂吧。師父有什麼可喜歡的,我就無所謂師父收多少徒弟。”師弟們對他很好,吳駭無法理解對師父的獨佔欲,不惜殘害師弟的狀況。“那是因為你沒見過你師父。師徒之間,淳淳教導,循循善誘,手把手撫育之下,較弱的一方暗生情愫也是很正常的事。”謝宇策以調侃的語氣故作輕鬆地說。“也許等你師父回來,你跟你師父相處久了,你也會為了爭寵,敵視其他師弟。”“不可能。”吳駭脫口而出。這邊的師父就好比 天殞長刀顯威城主府, 閉關室。數道魂體圍繞著吳駭,被魂力牽引, 扎入他的頭顱, 似有獸吼聲在他腦子裡迴盪,震耳欲聾。“還是有點影響,融合多了, 還是會有影響。”吳駭從沒試過一次性吸收這麼多殘魂,四級武者的身體勉強能扛住。整個晚上,吳駭吸收了三百塊獸晶,魂力卡在了59,等把剩下的二十八塊六級獸晶裡的獸魂吸收完畢, 依舊是59。距離神魄師還差一點,完全沒有突破的跡象。“死去的魔獸腦子裡挖出來的獸晶, 魂力有限。要突破60, 需要別的契機。”吳駭想著:“如果出來一趟就成了神魄師,回去會把珞華大護法嚇一跳吧。”不過只要成了神魄師,到時候就能隨意下山了。“你看什麼呢?”吳駭魂力突破,正高興著, 睜開眼就看到謝宇策坐在案前。謝宇策把書放下:“你之前說在武神宮藏典樓外,見到的那位長得不錯,實力很強的皇級武者,是誰?”“薛劍涼。”“又是個徒弟。”謝宇策說, “找找沒有拜師,也沒有收徒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