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常識,用不著你說。”彼此並不太熟的三人猶豫了下。石焚和杜斐一左一右,都想去拉穆如鋒,但又不太好意思。穆如鋒氣質很冷,生人勿近。“我抓好了,你們隨意。”吳駭很厚臉皮地擠進石焚和穆如鋒中間,牢牢抓住穆如鋒的手腕,目光晶亮。穆如鋒見慣了各式各樣的崇拜,皺了下眉。鮮血與猩紅葉片融為一體,四人化作一道光,像被牽引著融入虛空,很快消失不見。此時此刻。雷明城金不煥的宅邸。“唉,想我耗費了幾十年入門,數百年才把盜術學到小成,師父還誇我有天分。姓吳的小子居然花了一個月就入門了,人跟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按理說九流血脈不可能……”金不煥正穿著僕人的衣衫,手裡還抱著把掃帚,死板又略帶一絲傷感地重複著機械性的動作,已經將半個大院的落葉掃成一堆。他動作一滯,目光猛然清明,被奴役的記憶紛至沓來,整張臉被憤怒和屈辱填滿。金不煥不敢動,緊張地看了看四周,想到:“不對,奴役印記還沒有磨盡,我就恢復了意識,也就是說他倆已經進入古尊墓地了。”“和我不在一個空間,奴印暫時斷了聯絡。”相隔的距離越遠,奴役印記就排不上用場!金不煥感覺到渾身血液再度沸騰,他狠狠將掃帚折成兩截,扔了出去,再一揚手,狂風捲落葉,清理好的庭院再度變亂。古尊墓地不能去了,他要離開這裡,離那姓謝的傢伙越遠越好,再不回來!可一想到離開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謝宇策了,金不煥心裡很不是滋味。“希望吳駭死在古尊墓地。”“可謝宇策跟他一起,會不會也有危險。”奴印對付得了他,但休想對付那三個大家族子弟。“謝宇策最該死,該死的馴獸師,逼我投誠……不……”金不煥一想到謝宇策就很掙扎,想暴露他馴獸師身份,又覺違心,“其實主人他並不討嫌,眼裡沒鄙夷……”“主……呸!”奴役印記持續不了一天就會被磨滅,清醒後的金不煥本該對謝宇策深惡痛絕,但也經不住一個月來,接近三十次,反反覆覆下奴印。就算磨沒了也有那麼點感情殘餘。就好像熱戀一個月,那一個月對那人百依百順,虔誠無比,時間剛過,那種情緒還停留在不久前,沒有徹底轉換過來。而吳駭學了盜術,盜術入門,已然算是盜門的人。按照規矩,不能自相殘殺。搶他傳承的傢伙算自己人嗎,金不煥混亂了。但他知道以吳駭的陰險狡詐,之所以留他性命,絕不僅僅是守盜門規矩這麼簡單:“我不能殺他,我得想辦法讓吳駭死在古尊墓地。”“退一萬步講,就算不死,以我的聰明才智,可以在並不知情的‘杜、石、穆’三大家做文章,借他們的手在雷明城佈下天羅地網……但吳駭死了,謝宇策不能有事。”不,如果謝宇策活著,豈不是又能控制他,讓他卑躬屈膝,自動奉上所有寶物。寶物。說到寶物,金不煥猛然清醒了一剎。天殺的,他這麼多年的私藏沒了!連身上衣服都給他扒乾淨了,成了個掃地的。必須離開,必須離那傢伙越遠越好,他這只是一時難以清醒,絕不能讓這種荒唐的事發生 蜃葉林“出去的鑰匙真是在這裡找?”滴血猩紅血神葉被引入這一古墓空間, 紅葉就會消失,想要出去, 還要找另外的‘鑰匙’。紅葉進, 青葉出。紅葉飄落在外,青葉生長在內。據傳古神樹內自稱世界,外部看似枯槁, 裡面卻是欣欣向榮,鬱鬱蔥蔥。要找到青葉,就得看到樹。可問題是,來到古尊墓地已經第九天了,活人撞見好幾個, 樹枝都沒看到一根。石焚等人對金不煥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了。這傢伙不靠譜。說好的引路根本是個笑話,到什麼地方了, 自己都說不清, 更不用說帶路了。如果一刻不停地往古尊墓地深處走,九天足以到腹地,哪像現在,還在邊沿打轉。雖說進來的落地點隨機, 但再隨機也是在古尊墓地邊沿,沒聽說過拿鑰匙進門,能直接去到深處。沒本事進更深處的人會在邊沿附近埋伏,劫殺剛進來的大宗師。吳駭等四人剛進來時, 氣勢不俗,相安無事。幾次走錯路, 轉回原位,自然而然被盯上。石焚的脖頸在一場惡戰中被刮出三道傷痕,杜斐也被傷到左手,吳駭仗著殘影步法和王級下品防禦頸環躲過一劫,深不可測的穆如鋒手刃敵手,安然無恙。活在古尊墓地有膽子襲殺的強者都對自己很有信心,結果不盡人意。唯一一場戰鬥下來,四個人有一半掛了彩,狼狽出逃。隔了穆如鋒在內的兩個人,在最邊上帶路的吳駭,時不時就能感受到另一邊的石焚眼中傳來的深深惡意。估計石焚怎麼都想不明白,他堂堂八星大宗師都受了傷,金不煥勉勉強強只是個七星大宗師,居然能活蹦亂跳到現在,還有那張臉怎麼看都奸詐,讓人倒胃口。不懂就直說,最忌諱不懂裝懂。石焚對金不煥的印象糟糕到了極點。吳駭低垂著頭,一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