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不濟,先學會如何逃命,果然是隻鼠輩。”凡主眯起眼睛,他當然對謝宇策身上極高深的道理很感興趣。只可惜謝宇策身上的傷痕已經全部癒合,全身光潔如初,而吳駭給他留下的寶貴刻痕,全都在他皮肉之下,在他腦海之中。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其他人想要觀摩,都得求助於他,或者算計他。“你不如吳駭,”凡主放下茶杯,似在追憶,回味道,“從塵埃中走出的人物是很可怕的,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只要前進一步,再也低不進比起步之初更低的塵埃裡。”“而一般生而尊貴的天之驕子們在漫長時間長河中,總會在某個時段有個認清自我的過程,一旦被打垮,很難爬起來。”凡主補充說道:“這個天之驕子也不是在說你,你只是小地方來的小皇子,自以為生而尊貴,在吳駭面前耀武揚威,在我看來就是個笑話。“謝宇策無視了凡主的輕蔑,說:“想必凡主是在誇自己,您也是從塵埃中走出來的麼?”凡主皺眉,古老主宰的高傲又豈是你等宵小能理解得了的。謝宇策道:“你的看重也不過如此,他死了以後,你還不忘借他的名繼續利用他,為你凡界爭光添彩。”凡主道:“吳駭是我弟子,是我凡界本土人,我看重他,祭奠他,是肯定他為凡界的付出,怎麼在你這裡,卻成了‘利用’?說得如此難聽,真是心胸狹隘之人,註定難成大事。”謝宇策道:“祭奠?看來你是救不活吳駭了。”凡主表情驟冷:“你倒是很會聽重點。”是的,他救不活,在他發現自己留在神藤萬靈木源心的烙印消失後,就有預感救不活吳駭,他沒有動那烙印,而烙印消失,神藤沒死,那麼只有可能是吳駭弄掉的,吳駭能弄掉他的烙印,某種程度上比他不遑多讓,他復活不了。再者,吳駭魂體消失得那樣徹底,很有可能是魂體分離以後,過高的魂力被原始宇宙規則給抹殺了。凡主暫時不打算告訴謝宇策,吳駭是以怎樣的死法離開人世,他在琢磨著狠狠給對方一擊,好讓對方喪失活下去的意志趴在地上死活爬不起來。凡主說:“我救不活他,但我可以讓你見他一面,就看你敢不敢了。”謝宇策呼吸微滯:“怎麼見?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凡主置於吳駭神魂中的魂印讓他共享了不少感悟,但終止在了魂印破碎的一刻,不過也讓他有了些許收穫,這才是他對謝宇策仙胎很感興趣的原因之一,道:“你不創世所以你並不知道,有幾種大陸意志直接參與的混亂時空是可以操作的,我可以開啟一個通道,讓你回到過去的某個特定時空,和過去的吳駭見一面。但需要你冒點險,因為那等時空很不穩固,我也不知道能否把你傳送過去,不過卻也存在這種可能性。”謝宇策道:“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凡主道:“你在凡界待的時間越久,你在凡界亂序空間中掙扎的時間越久,你以你過於強悍的肉身去抵抗時間壓制,我就能從中感悟你的所得。”謝宇策道:“聽起來你並不會給我準確的時空定位。”“只能說我盡力,因為我確實不能保證位置,畢竟你待的時間越久對我越有利,如果你發現不妙就逃了,對我而言豈不是得不償失。”謝宇策皺起眉頭,陷入沉思。凡主說:“若不是我太強了,自己過不去,我又怎麼會把見他的機會給你。插手過去是有一定可能影響未來的,風險很大,稍有不勝結局都會被改寫。去還是不去,我也只給你一次機會,畢竟風險是等同的,而且這也很損耗道行。”凡主見他猶豫不決就嫌煩,冷聲說:“你對吳駭的喜愛也不過如此,他給你留了這麼好的保命之物,你卻連冒點險都不願意,何必惺惺作態。”謝宇策不是猶豫,而是凡主太殷勤,讓他不得不留個心眼。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要回到過去說起來簡單,但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若他能過去,凡主自己都能過去了。他來這兒也是想參悟回溯時間的方法,看看遵老當年死而復生的真相……但想必是沒機會了。而凡主說這麼多的目的,多半是想哄騙他進某個絕地,然後抹殺他吧。畢竟他所處的這地方看似和平,實則是能夠抹殺主宰的大殺器。“可以,”謝宇策順勢道,“但我還想帶走一樣東西。”“你要什麼?”凡主不滿地問。“吳家莊園。”謝宇策說。凡主嗤笑道:“曾經當做草,現在知道珍惜,早幹什麼去了。我頂多讓你帶走一棟房子。”謝宇策走進別墅裡,這是位面戰之後,他第一次回到這個家。這裡還維持著原來的樣子,吳駭的房間依舊還是那樣,就好像推開門,裡面就會有個人轉過頭來衝他一笑。謝宇策頓了許久,推門而入。房間裡空空蕩蕩,牆面上還有吳駭的照片,照片裡的年輕人面帶慣有的微笑,似乎很善解人意,但倔起來叫人沒辦法。謝宇策端詳著照片上吳駭的臉,出奇的是心情很平靜。他曾經站在門口,看到吳駭把這張照片掛在牆上。這面牆,曾經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