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默不作聲地拎起葉天陽一條胳膊熟練地搭在自己肩上,攬過他的腰,把人扶了起來,然後丟給塔裡的葉天陽靈身,葉天陽靈身很內疚地說:“謝謝師父。是我一時疏忽讓自己的肉身遺落此地,還得麻煩師父,真是難為情。”“還好,見識到了個不錯的陣法,收穫頗豐。”容玄回頭看到吳駭依舊蹲在地上,頭埋在謝宇策頸窩,深深地自責,眉眼溫和得無以復加,笑容苦澀,眼裡盡是心疼憐惜之色,他沒說多餘的話卻有種把通天徹地、無所不能為的天生仙胎謝宇策捧在手心怕化了的既視感,和前不久在承天國境內見到的那個神采飛揚、極盡自信的神醫判若兩人。……得侶如此,也算是謝宇策的造化了。容玄突然想到了“明知徒弟被困卻還站在通道口感嘆陣法機關佈置巧妙,並認為方才葉天陽的內疚自責沒毛病”的自己。葉天陽的這道肉身和謝宇策的天生仙胎主身不同,不能一概而論,於是他默默轉過身去。“謝宇策主神魂怎麼樣了?”容玄問起鎖魂塔內的葉天陽。“正想說呢,總之找到本體就萬事大吉,叫上吳駭,趕緊出去吧,我也有個好訊息要告訴師父,”葉天陽說,“謝宇策帶著妖魔大軍衝出煉獄道,已經快兵臨法光寺!等碰到他,我便告訴他這個好訊息。”“妖魔大軍……”容玄神色微怔,微微彎起唇角,“不錯。他自身神魂境界如何?”葉天陽道:“我只是聽到訊息,並沒有見到他,等見到了再告訴師父。這裡時空紊亂,訊息更加不好傳,方才的通道都比這裡要好一些。”“行。你問問小神童,他真身是不是這個?”容玄踢了踢旁邊的白毛團子,白毛團子滾了一圈,露出正臉,竟是一頭奇特的小獸,圓滾滾的如同刺蝟,憨態可掬,頭頂玉質小角,透著天材地寶的氣息,有一身清光護體。“想不到居然能看到乾坤獸血脈的幼獸……”乾坤獸,又稱天地獸,據傳成年便是界主,小神童還未成年就已經是三星仙皇境,可見血脈非凡。容玄代吳駭將這小獸收了起來,把另一時空謝宇策已經出了煉獄道之事告訴了吳駭。“此話當真!”吳駭已經把謝宇策扶了起來,天生仙胎很沉,他小心翼翼地將之放進體內世界,讓血神樹照料,這才對容玄道,“謝宇策出來了,還帶了那麼多幫手,難怪佛主會慌!我們趕緊出去,想辦法直接去他們那個時空,把主身交給他,以免被那群專克神魂的死禿驢們欺負。趕緊的,若是去晚了,謝宇策的神魂凶多吉少!”“怎麼也不會晚,因為我們在過去。”容玄解釋道,“只要有辦法能一步跨到未來那一時空,我們都能直接降臨到葉天陽現在所說的那個時空前後。在此基礎上,我們在過去留再久,也不影響未來,你明白嗎?”吳駭道:“明白了。先去收了那道九尾仙狐的肉身!她跟我們不是一夥的,也不知道佛主把她降到哪一步,弄到她的肉身,也許有用。”容玄欣慰,心道:“孺子可教。”這片扁平與立體交錯的空間已經錯亂了次序,原路返回是不可能回到原來的通道內,容玄需要透過勘探此地地形,找出陣眼和出口所在。“聽起來很複雜的樣子。”吳駭道。“接下來是關鍵,但不復雜,”容玄輕描淡寫地說,“我曾經被困在比這還要複雜的圖上,這個地方不大,少則半日,多則三天。一回生二回熟。”吳駭很想拍案叫絕,佛主引以為傲的故佈疑陣,被容大軍師四兩撥千斤地巧妙化解,有天陽在可以知道未來的訊息,謝宇策拉攏妖魔大軍,相比而言他好像什麼也沒做,吳駭很慚愧。“好,你找出路,我想想怎麼跟佛主交涉。”吳駭道,“我們能穿越時空一次,應該也能有第二次!”“這可不簡單,你確實得好好想想。”容玄見他總算拾起鬥志,和主宰交涉這個難題,交給極受凡主看重的吳駭來處理最為妥當。“活該佛主把我們當棋子!還說我們破不了他設下的局!這次就讓他好好瞧瞧,我們能破了他的,將來也能破了永恆界!”“別高興得太早,”容玄一直認為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能下定論,他只是很好奇,吳駭一語戳中他思考良久的問題,“你怎麼知道佛主把我們當棋子?”“是他自己說的,”吳駭憤憤不平,“他提到無界之棋,這次是他以佛界六道為棋盤,把謝宇策等三人,包括我們在內當成棋子,謝宇策正在經歷的三道輪迴,就是他設下的局,摻雜時間與空間等無數複雜因素,他篤定我們解不開這一局!”容玄訝異:“你不會下棋,竟然瞭解這些!”“我不瞭解,我不求甚解,”吳駭說,“我沒下過無界之棋,但我聽謝宇策講過,參悟無界之棋有三個分水嶺,都隔著難以想象的天塹,基本上可以稱之為,看棋是棋,看棋盤是棋盤;第二步,看棋不是棋,看棋盤不是棋盤;第三步,看棋還是棋,看棋盤還是棋盤。”容玄若有所思。吳駭繼續道:“主宰都說凡主棋技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