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病床相對,確實氣息微弱,微不可聞。吳駭捏著二老還算保養得好的手,看著還算不上蒼老的容顏,緩緩灌入靈力,說:“不怪那藥,可能是我把什麼都想得太好了。”“我太盲目樂觀,我總以為還有時間,我總認為他們能熬到那時候,熬到我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可是,並沒有給我時間。”“總是陰差陽錯地栽進黎明前的黑暗裡。”吳駭痛苦地說,“但看不見光,我看不到黎明在哪兒。我私心地把你們都留在我身邊,我以為一切還能有轉機,只要我能穩住,就還有挽回的餘地。”“原來不是啊。”吳駭放下二老的手,坐在床邊等母親醒來。“不怪那些孩子,我可能是要走了,前兩天你爸也這麼跟我說。這麼多年把我們的身體調理得那麼好,不是沒好處,至少走的時候居然可以提前感覺到,真奇妙。”王春曉目光溫和,不捨地摸了摸吳駭的臉,“我的寶貝兒子,以後就是你一個人了。”吳駭眼眶一熱。“瞎說,”吳中平說,“沒看到兒子搭檔也在,搭檔是一輩子的事,出生入死,過命的交情。”“你過來,過來。”王春曉朝著謝宇策招了招手,眉眼彎彎,吳駭嚴重懷疑他媽媽就喜歡謝宇策這款,所以每次看到謝宇策都是笑得兩眼彎成月牙,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滿意、很滿意。“小駭也過來。”“嗯!”吳駭立刻蹲到王春曉膝前。謝宇策神色低沉難得很順從地半蹲下來,王春曉拉著謝宇策的手,放到了吳駭的手上,溫柔笑道:“謝大帥哥,我把小駭交給你了,你替叔叔阿姨好好照顧他。”謝宇策道:“我會的,阿姨。”謝遵在旁邊小聲道:“也叫聲媽吧。”謝宇策聽後似乎掙扎了下,話到嘴邊但還是沒說出口,可能吳駭的父母在他看來都太年輕了,但是想喊又不好意思喊的感覺對他而言很陌生。謝遵又嘟囔道:“不喊算了,以後可沒機會了。”聲音很小,謝宇策裝作沒聽見。吳駭剛好聽清,但爸媽似乎沒有聽到。王春曉眉眼如畫,笑得很甜,只是微微側頭看向窗戶,像是已經有迴光返照的跡象了。“小駭,扶媽媽起來,把窗戶開啟,媽想看看天。”王春曉坐到輪椅上,來到陽臺邊,側頭對同在輪椅上的吳中平老同志聊著:“前天聽新聞裡說有各地都有天外極光,白天也能看到流星雨,聽說萬年難得一見,還是被我們碰上了,這輩子挺值的。”“你眼睛還看得見,我得用望遠鏡才能看,極光有什麼好看的,”吳中平老同志回憶過去,簡單粗暴地說,“我小時候想過開戰機,開宇宙戰艦,遨遊外太空,希望能死在宇宙裡,才覺得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後來覺得異想天開,宇宙垃圾是圍繞行星轉的,加速到光速會形成可怕的星際垃圾,撞到什麼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