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厲害,他不行,他暫時做不到。“沒了神藤,你少了一大助力,再跟我劃清界限,你會損失多少?吳駭,用你的腦袋好好想想利弊,不要因為一時頭腦發熱錯失良機。”謝宇策保持著極大的涵養,自認為已經是很放下身段,才會給這個危急關頭落井下石、不管他成神有望無望依舊把話說絕、狠狠給他一記迴旋踢的人,一次挽回的機會。事實上,任誰聽了那種話,都沒辦法坦然接受。更何況是心高氣傲的謝宇策。吳駭那番話,戳他的只有那一段,簡直一下子推翻了以往的全部情意,連所謂痴迷都成了笑話,彷彿他只是個心儀的寵物。活的、有用的寵物。無需在乎任何感受,變成什麼樣也無所謂,重要的是主人有興趣,而今沒興趣了就放手,美其名曰成全他,不再糾纏……到頭來,他連根藤蔓也不如。吳駭說要試著把他當成家人,一根藤蔓都能成家人,他是什麼,家裡養的專屬寵物?高興的時候摸一摸,抱一抱,蹭一蹭,卻不讓寵物回舔……原來是這個意思。可笑,可笑至極。謝宇策靠近他面門,吳駭果然往後縮,謝宇策說:“我數到三,你還不做決定,那就算了。我不屬於人族獸族任何一方,不插手這場戰局,之後你再想請我幫忙,麻煩前往大衍神朝,親自登門拜訪。至於見不見你,得看你拿出的報酬和顯示的誠意究竟夠不夠。”獸族開始吼叫:“好樣的!只要你不插手,我等就不進攻大衍神朝,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這小子咒你死,你還給他機會做什麼,能成神只能說明你證道成功,跟肉身關係不大。”不愧是謝宇策,滴水不漏。吳駭眼裡流露出一絲疲憊,提不起絲毫興致。謝宇策說:“一。”謝宇策沉著臉道:“二。”吳駭跟謝宇策保持距離,點頭道:“這樣很好,以後如果需要,我會去的。去大衍神朝,攜厚禮拜訪真神殿下。”謝宇策猛地推開了吳駭,吳駭身影憑空消失,進了自己的體內世界。謝宇策心想,吳駭該不會是想在體內世界待足一個月吧。外界一個月,裡頭可就是八十多年。小世界裡空蕩蕩的如蹲監獄,哪怕是吳駭自己所有,但裡面的東西幾乎都被謝宇策搬空了,除了混沌神樹之類必須栽種在神性土壤中才能存活或發揮作用的東西以外,其他的都還沒來得及給他放回去。沒有充足的靈液怎麼閉關?謝宇策不覺得年紀輕輕的吳駭能在裡面待八十四年之久。多半很快就會出來。謝宇策說:“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遲早得出來面對現實。”吳駭變成這樣並不突然,他知道原因,甚至也能理解,只是無法接受。怎麼他渡個心劫,好不容易成神超脫,反倒是吳駭放下、看開,而他自己卻一口氣堵在心裡,不上不下,好像越陷越深了……謝宇策甚至在想,吳駭究竟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欲擒故縱,故意單方面冷處理來激怒他,以退為進。如果在吳駭心目中,他的地位真的不如神藤,怎麼神藤剛進天劫就迫不及待跟他炫耀呢?能炫耀的,不就是一直以來沒有的麼。幾乎是謝宇策解開魂力印記以後,血神樹便立刻甦醒過來,許是謝宇策故意為之,也許是沾了他渡劫成仙的光,和他魂魄相連的血神樹,受到了些許饋贈,稍微恢復了生命力。“我耗費生命力養大的萬靈,我把它鄭重地託付給你,叮囑你一定要看好它,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我才沉睡多久,你怎麼就讓它毀了呢!?”吳駭站在血神樹面前,低頭懺悔,面對它劈頭蓋臉的質問,竟是一句為自己開脫的話都說不出來。他反反覆覆說來說去,卻都是一個意思:“怪我,對不起,全都是我的錯。”“我真恨不得打死你,沒用!”血神樹冷哼一聲,地面上有根莖翻了起來,猶如細鞭,往吳駭身上劈頭蓋臉一頓打。吳駭沒有躲,硬生生地扛了這幾擊,卻發現……並不太疼。血神樹並沒有用全力,只是說得比較狠罷了。神藤卻急了,差點從血神樹身上掉下去:“你再敢打他一下,我跟你拼命!”血神樹也氣它不爭氣:“你跳起來也碰不掉我一片葉子,怎麼拼命。真是兒大不中留。”“誰是兒子,你才是兒子!”“你還以為你是萬靈木藤呢,你只是個普通的靈藤,還快不行了,對老父說話注意態度。”“老母!”“沒禮貌!”血神樹一邊嫌棄,一邊又伸出一根枝條來,小心翼翼地托起神藤。雖說沒有了萬靈木源心,沒辦法自主吸納生命力,但這麼弱小的一根藤,自己用主動餵養的方式,填上些許生命力,暫時吊住它的命,應該不成問題。吳駭問:“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它變回原樣?”換作別人來問,血神樹或許會說沒有辦法,但吳駭的話,就還有一絲希望。血神樹說:“也不是沒辦法救,只要再找來一顆萬靈木源心,再慢慢養回來,過程再委屈我了。這個位面沒有萬靈木源心,下個位面就有可能有,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