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駭仔細聽了謝宇策的話,問:“趙家,就是趙卓凡學長家嗎?”得到肯定答覆,吳駭這才瞭解到趙卓凡家裡的情況,他早就知道學長家境很好,但沒想到好到這種程度。“雖然我都認識,但跟趙家就做過兩次小交易,跟家主沒多大交情,”吳駭比較熟的是趙卓凡,但聽說學長早就從軍區退伍了,趙家的情況比較複雜,當家做主的並不只是趙卓凡的父親趙鉋平,還有他的叔父。所以吳駭自然先聯絡了下袁亦安。恰好袁亦安也在第五大生態區,兩人約好見面地點,是在一家新式餐廳。剛進去的時候,袁亦安摩挲著咖啡杯的杯口,似乎在想些什麼,看上去心神不寧,見吳駭過來,他微微一怔,就想站起來,但還是剋制住了起身的動作,緩緩坐直了,顯得有些僵硬。待吳駭走近,袁亦安這才露出慣有的笑容,說:“其實我一直想見見你,正好你就聯絡我了。坐。”這坐立不安的樣子,和印象中沉穩內斂的袁亦安有點差別,吳駭心想也許是自己成了仙主以後看人更加入骨三分的原因,但多半也可能是袁亦安本身有什麼困難之處,使得骨子裡的憔悴顯露在外,有種隱藏極深的憊態。按理說不應該,現在袁大哥的事業應該蒸蒸日上才對。吳駭說:“袁大哥,你是怕聽到壞訊息,所以乾脆不聯絡我吧。”“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袁亦安牽動嘴角,笑得剋制,“該來的還是要來,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你說吧。”“袁憶地……”吳駭剛開口。袁亦安捏著咖啡杯,手抖了下,咖啡杯撞擊白瓷托盤發出清脆的響聲,濺了兩滴出來,袁亦安乾脆將它放下了,平穩呼吸,目光放空地聽著。“還活著。”吳駭知道袁亦安肯定是在他剛回來時就已經知道了,一直忍到現在沒有聯絡,內心肯定萬般焦灼,而他恰好又有不少事情耽擱到現在,總之想到這人的感受,就不太忍心開玩笑了。吳駭直說:“不過改名了。”袁亦安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乾脆握成拳,豎在桌面上,說:“改叫什麼?”“改姓蕭,叫蕭憶地。”吳駭以為他會不高興,就說,“不像話,怎麼能改姓呢!雖然當時的蕭憶地年紀尚輕,被蕭王朝拿捏著改了名字,但風水輪流轉,蕭王朝作繭自縛破國了……”“活著就好。”袁亦安閉上眼睛又睜開,總算多了一絲輕鬆,“他過得怎麼樣,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過得好不好,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他還等著你這個爹過去看他。”吳駭把蕭憶地有媳婦兒的事簡要一說,至於清漣聖女的樣貌、身份等,吳駭留了個懸念,沒有說得太透,“這是你媳婦兒的畫像。”這幅畫以現代藝術審美也屬於稀世珍品一類,筆墨和畫布都不是凡品,畫上的女子清雅脫俗、飄渺欲仙,不可高攀,看久了有種身臨其境之感,就算掛在軍網上販售,標價也不會便宜到哪裡去。袁亦安腦子裡一瞬間想到這些,也是對自己的慣性思維無語了,他看了又看,有點惋惜這幅清漣聖女的畫像上沒有蕭憶地,但怎麼說還是高興兒子已經成家立業,就說:“好,好得很。這樣我就不用太著急了。”吳駭以為他知道兒子已經成家會很迫不及待想過去看看,哪知道居然就不急了。蕭憶地還在那邊等著呢,這邊一天,那邊一年啊,袁大哥!“軍功不夠將軍級?”吳駭問。“軍功只是小事。只是家裡出了點事耽誤了,我暫時脫不開身。至於原因……再說吧,”袁亦安如今已經不把吳駭當成小弟弟來看待了,而是視作平輩,甚至更高,“先說說你的事。”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吳駭還是比較傾向於和袁亦安談合作,不然袁亦安去了龍源界,再換成另一個雲白組織的成員來談判,需要個熟識的過程,反倒耽誤時間。吳駭說:“關於異盟重建的事,你不是一直都對異魂很感興趣嗎,我就想問問,你或者雲白組織有沒有興趣更深入地和異盟進行合作?”袁亦安的興趣自然是有的,但和吳駭想象的不一樣,袁亦安並沒有以往那般熱忱,不像是故意端著。……難怪白起源都說安樂醫院院長袁亦安不太好接觸。聽完吳駭關於合作的具體提議,袁亦安微微皺起眉頭。其實吳駭瞭解到的跟異盟的合作都只是片面的,具體的都是謝宇策和白起源在談,而吳駭根本沒興趣聽白起源說什麼。所謂的合作,其實是先投入,之後才會有收益,而且這個收益的變數還是上下波動,無法預測的,所以對方答不答應,純粹是看交情。袁亦安說:“既然是你要,那這樣吧,你需要的患者軀體,安樂醫院本部及分部如果有多餘的,都可以提供,具體數量看醫院的病患死亡情況。之後就像你說的,如果異盟裡的合法入主的成員擁有關於醫療方面的知識,安樂醫院可以優先聘用或購買資訊。至於實際報酬就算了,我有個忙需要你幫,”袁亦安猶豫不安地看向吳駭,加了句,“如果你有餘力的話。”吳駭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