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蒙者叔?沒聽錯吧!是蕭憶地說錯話, 還是他們集體耳朵失靈。龍血至尊蕭憶地,竟然稱呼九流血脈、一百來歲的吳駭, 叔叔?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周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認為蕭憶地不公平,刻意放水,都覺得不該這麼結束的人全都沒了聲音。氣氛靜謐得可怕, 就連微風吹過臉龐的細小聲音都能聽見。蕭憶地是什麼身份,蕭王朝境內幾乎人盡皆知,而吳駭,來歷不明的九流血脈散修,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不對, 唯一能扯上關係的也就是蕭憶地傳說中的親爹,同樣也是九流血脈。關鍵是這年紀, 年紀對不上。雷擎尊者徹底凌亂:“這……這怎麼能……”可蕭憶地不是在開玩笑, 如果是真的呢,那他的希望會不會大一點,雷擎尊者不由看向吳駭。原本大肆抹黑吳駭、認為蕭憶地也俗的雷晟才叫蒙,當頭一棒, 天旋地轉。總算明白蕭憶地對他的不滿和疏離來自於哪裡了。所以剛才,他是當著侄子的面,說人家叔叔的百般不是?他和吳駭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就在吳駭親人面前說他人品低劣, 道德敗壞?蕭憶地無需解釋給其他人聽,直接道:“吳叔?”“誒!”吳駭一愣, 眼眶微微發熱,定定地打量蕭憶地,看似冷傲漠然粗枝大葉,實則纖細體貼面面俱到,吳駭既心疼,又欣慰。突然覺得侄子沒白認,等再久也值。心情是好的,但吳駭並未得意忘形。吳駭挑眉傳音道:“你不是和雷擎老祖提前商量好,聯手對付我吧,所以給我來發糖衣炮彈,好讓我放鬆警惕,一擊必殺。”蕭憶地不明白‘糖衣炮彈’合起來的含義,但全句表達的的意思還算清楚,他記得小時候,他爹嘴上也經常冒出聽不懂的詞彙,直到現在他還是不瞭解那是什麼意思,比如‘炮彈’倆字。此刻再聽到,無異於五雷轟頂,加深了他對吳駭的信任。“只是隨便喊一聲罷了,你別誤會,我這麼說,並不是接納,也不算認可,只是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蕭憶地在不確定吳駭身份時,旁人對吳駭做什麼說什麼,他都漠不關心,但既然決定要相信,那很多事就不能這麼算了。比如雷府對吳駭老祖對吳駭的奇怪態度,以及吳駭在雷明城究竟經歷了什麼,這些,他都想了解。如果吳駭願意,他會為吳駭出頭,但這都建立在吳駭是他爹好友的份上。“你不是袁大哥的兒子,我才懶得理你,你叫我祖宗,我都不會激動。”吳駭認真說道。蕭憶地無語了。那你還打著我的名號招搖撞騙,至少把你嘴角彎起的得意笑容收一收。“那還去不去了,如果吳駭醫師不方便……”雷擎老祖話還沒說完。“去,為什麼不去,”吳駭挺直腰桿,氣定神足,笑容滿面,容光煥發,“城主府舒適美觀,老祖城主熱情好客,我在雷明城待的最後幾天,當然要好吃好住。”不能讓大侄子一來就陪他待在簡陋的醫師公會病房裡。就算雷擎老祖沒安好心,神藤暫時沒法檢測有毒無毒,他也不怕什麼,就不信雷擎敢在蕭憶地眼皮底下對他認可的‘長輩’下毒手。這可把雷擎噎住了,雷府撮合吳駭和雷晟的那點小心思,他也是默許了的。他請的是蕭憶地,而不是吳駭。看吳駭那張一下子被抬高好幾倍、輩分都高起來的臉孔,雷擎尊者後悔得不行,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對待這位他一直以來沒太放在眼裡的青年。於是自覺往旁邊退,把城主拉上來替他招待。“那就有勞城主了。”吳駭笑著說。“不敢當,不敢當,”雷明城城主背後全是冷汗,很客氣地擺出笑臉,“蕭尊者和您一道光臨府上,雷府蓬蓽生輝。”雷明城城主被趕鴨子上架,心情複雜。法鬥場是雷明城的必備建築之一,被毀了還需要大量靈石來修建。既然是吳駭和蕭憶地關係匪淺,其實沒必要用那一擊,給雷府增加了多少負擔,雷明城城主心在滴血,儘量不讓看出是在強顏歡笑。雷晟自覺落到隊伍後面,和同在後頭的穆如鋒並肩同行,一改對穆如鋒的敵意,油然而生出同病相憐的感覺,滿心喪氣,一點也沒有吳駭願意去他家的欣喜。“你也一起來吧。”雷晟生怕穆如鋒拒絕,誠心邀請,“穆雷兩家,友誼長存。”不能他一個人尷尬,一個人丟臉,一個人茫然無措,你也一起來吧。穆如鋒沉默良久,心裡其實是拒絕的。“怎麼說也是吳駭在雷明城住下的最後幾天,天大地大,以後能不能碰到,還很難說。老祖以前曾見過童一弦的老師,鼎鼎大名的醫聖,驚為天人,可是時過境遷,如今再想遇到,也遇不到,只能遺憾終生,”雷晟竭力遊說,“以吳駭的身份,去了古源宗,可能是最後一面了,你不去,真不後悔?”穆如鋒被說動了,‘想見吳駭’和‘尷尬挫敗’中,選擇了前者,點頭道:“那便打擾了。”城主府準備了豐盛的晚宴,為蕭憶地送行,也感激吳駭的恩情,方形長坐,蕭憶地一人位於首座,而吳駭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