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宗主都走了,可能孤星宗被除名也是遲早的了……“帶路吧。”容玄道,“去星臺。”“不急,”白髮宗主道,“我先復原了陣法,再帶你們前往。”吳駭見他很好商量,和一般修煉傳統道法的道修很不一樣,沒有戾氣,也沒什麼追求,更沒有不畏強敵、寧死不屈的倔脾氣,無端多了幾分好感,多問了一句:“你還會佈陣?”豈料那宗主說:“不會,待我參悟了護山陣法……”“打住,”吳駭聽明白了,“你說你不會佈陣,等到你參悟護山陣法,還需要多久!”“很急嗎?”那宗主幹什麼都不緊不慢,說話也慢吞吞的,一點脾氣都沒有,“可我不能留下殘缺不全的護山陣,丟下教中全眾,就此離開。”他沉默了下,又道,“不,也不是不能,但要斬斷這部分執念,還得閉關一段時間。送客。”“等等!”吳大仁聽不得他慢吞吞的口氣,說,“現成的神陣師在此,不就是修復個破陣嗎,你若有護山陣法,我們幫你復原,你只管帶路。”白髮宗主道:“可以嗎?”容玄還能說什麼,對方太配合也很有自知之明,連威脅都是多餘。白髮宗主竟是鬆了口氣:“謝謝。”容玄:“……”“帶神陣師去吧。”白髮宗主擺手道。“可是宗主,護山陣是宗門大秘,豈能隨便給外人看!”“能闖進宗門是實力,觀摩陣法也是他們的造化,我阻止不了,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還請諸位不要破壞我孤星宗的一草一木,更不要傷我孤星宗一人。”“好說好說,”吳大仁說,“既是古宗,有沒有古秘法,古秘籍之類的,大爺來者不拒!只要不讓大爺閒著,大爺絕不傷你宗一人。”“帶他們去吧。”白髮宗主擺手道。那長老黑著臉,臉皮持續抽搐,拂袖離開:“跟我來。”“你們走吧,我留下。”吳駭對這個宗主比較感興趣。容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吳駭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他想偷懶就隨他。”吳大仁丟下他倆抬腳就跟著那長老出去,容玄不希望吳大仁亂來,也對護山陣比較感興趣,便也跟了過去。最後,孤星宗宗主面向最後蹲在旁邊的那位,例行公事似的一問:“你怎麼沒走?”“後面這幾幅畫是你畫的?”吳駭說,“畫得很好,想繼續看。”“好?”賀獨笑了,“好在哪?”“好在,你畫技超群,一枝獨秀……”沒給後來人留空間。賀獨收斂了笑容,繼續研墨,這個墨很粘稠,遇靈泉化開,透著一點點清香,沁人心脾。吳駭覺得他這身衣袍就是世間少有的傑作,問:“你會畫星空嗎?”賀獨沒有答話。吳駭又問:“你有見過星空嗎?”賀獨繼續洗墨,彷彿無視了周圍的一切,只有手中一支筆,眼前一池墨,牆上的空白畫紙。吳駭問:“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賀獨終於開口:“不會。”“我的意思是,你想做什麼,我幫你。”賀獨不說話了。“不修煉,卻要花費這麼長時間畫畫,是因為門規需要?”儘管他畫作確實高深,吳駭卻感覺不出他對畫畫的喜愛,反而像是種宣洩,這種宣洩感在水墨畫之初很明顯,後來漸漸看不出來,可見藏了秘密,或者說遇到了某種麻煩。“你為什麼要留在孤星宗幾萬年。”“你是不是跟孤星宗有仇?”賀獨動作一頓,轉而看向吳駭,吳駭驟然心頭髮悚,後退數步,渾身電光閃爍了下,墨水蒸騰後的黑氣,宛如實質性的魔氣般,在雷電煉化下,驟然消散。白髮宗主道:“太多話了很討嫌。”吳駭說:“我跟你相反,覺得不說話的很討嫌。”“特別是沒什麼太大本事,卻傲氣沖天,不把外人放在眼裡的,無視別人觀點的,”吳駭說,“如果你是這種人,我保證半句廢話都不多說。”賀獨擱筆,靜靜地面向他。吳駭說:“好,我只問一個問題,你想治好你廢了的眼睛嗎?”賀獨呼吸一滯:“你懂什麼!”他的眼睛是當年渡仙劫時被斬掉了五感之一,過不去的一劫,成了個斬不斷的執念。他非完整軀體,渡劫不算完全成功。所以,不是他不去大陸外,而是去不了!眼睛不能視物,神識下的各物是沒有顏色的,非黑即白,他分不清魔氣和清氣,他的道變得一塌糊塗。用神識視物最大的弊端就在於,一旦魂力耗盡,就跟瞎子沒什麼區別。他慕名前來孤星宗,試圖找治療眼睛的方法,可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什麼宗門乃是古老主宰所創,什麼溝通主宰的辦法,他無緣得見,由衷認為都只是噱頭!而他之所以能熬到今時今日,沒有斬道重修,不曾入魔,是他叫人推演過。九轉功成,只要過了一劫,定能一飛沖天。所以他熬著,苦熬著,但一直沒有去找,可能也找不到,他只是在想辦法自救,在等,可僅僅是等,怎麼可能等到所謂的機緣?!他不信。他倒要看看這人究竟耍什麼手段。絕大部分事他都能退讓,但踩到他底線了,惹毛他了定會讓對方付出代價。賀獨冷笑道:“你說能治,怎麼治?你知道它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