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紜看了一下,上面的幾件衣服是自己下午吩咐人放進去的,顏色位置都沒有發生變動,也沒有看出拉拽的痕跡。裴紜將衣物拖出來,裡面藏了“內有兩隻猛獸”的箱子。將箱子取出後,裴紜看了一下側面開合的縫隙。她就明白了:有人動過了。因為裴紜放了一根頭髮在開合的縫隙內,只要沒人動過,那頭髮就很牢固地夾在縫隙內。但一旦不知情的人開啟了,拿著根小短髮就會掉落。以此裴紜可以判斷有沒有人動過自己的東西。裴紜開啟箱子,裡面就是裴紜改造過後的貓王湯圓盒子和耗子湯圓盒子。貓王湯圓盒子裡,裴紜放的是一些貴重但輕便的首飾和一些盤纏——是她準備跑路時用的。而耗子湯圓盒子裡,裴紜將銀雁山關令放了進去。裴紜心有惶惶地開啟耗子湯圓盒子。還在。只不過明顯有另一個人也知道它還在這裡。裴紜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對她明天要做的事情產生影響,又會產生怎樣的影響。但事已至此,騎虎難下。既然已經被人發現了,就得抓緊時間,趁對方還沒來記得做準備,自己就先溜之大吉了。出逃(2)不說華驍長年在外,即便回了京城,也從未當這個肅王府是他的家,華驍住在肅王府的日子屈指可數。這麼一個不著家的王爺,家裡卻有著背景強盛的兩尊大佛——盛如煙、裴紜。一個是平南王府的心肝寶貝,一個是鎮國公府的是掌上明珠。這兩人為什麼會被塞進同一個府邸裡,這是現在的裴紜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怎麼想都想不通,怎麼說都不合理。但是它就是這麼發生了。但是這麼厲害的盛、裴兩人,誰也不是肅王府的一把手。因為更加的厲害的肅王華驍一點讓盛、裴兩人把持肅王府的念頭都沒有,而是直接撂下話,肅王府無論大小事都全權交給曾禹來管。不過曾禹是個有著七竅玲瓏心的人,自然不會像華驍吩咐地那樣,說不讓盛、裴二人管就自己一個人說了算。不管暗地裡是怎樣的,表面功夫還要做的,於是曾禹滴水不漏地做到了。事關王府的一些事情,可大可小,他都會不時召同盛正妃和裴側妃兩人一同參詳。只不過為此曾禹可沒少掉頭髮。盛、裴兩人一放在一處就不對付了,水火不相容之勢從未有好轉。盛如煙說東,裴紜就說西;裴紜說太陽,盛如煙就說月亮。裴紜是直接就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無時無刻不在和盛如煙槓。而盛如煙還是會端著正妃溫婉德淑的架子,表面看上去還是和和氣氣的,但是說的話做的事依舊是和裴紜相背而行的。曾禹夾在兩人之間,不停地斡旋著,有時覺得自己就是個陀螺,盛如煙抽幾下,裴紜鞭幾下,活似欠抽的命投的胎。然而前段日子華驍將曾禹派去幫著管他的一些朝廷要務,可嘆曾禹這一身才學終於能從宅子裡的雞毛蒜皮瑣事之中解脫了。同時,華驍還默許了盛如煙的管家權力。盛如煙管起來十分得心應手,一是她本身就由著宮裡的教養嬤嬤帶著長大的,事無鉅細,通曉一番,持家本領自然也是有的;二是現在的裴紜變了性子,不但不和盛如煙明目張膽地作對了,有時候還頗有巴結之意——只不過盛如煙這個受了裴紜半年氣兒的人可從沒有當真過。裴紜一直都是她的眼中釘。盛如煙還很奇怪裴紜竟然不插手這府裡的事情,竟然不跟她抬槓。而現在裴紜這一聲擲地有聲的“不妥”,卻讓盛如煙莫名地舒心——看吧,我們的裴大小姐還是忍不住了吧?盛如煙臉上依舊帶著明媚的笑容,轉盼溫情,轉過頭對裴紜笑道:“不知妹妹認為我這麼吩咐有何不妥呢?”裴紜輕咳了一聲,其實她也沒想好理由,眼睛撇向一處,腦子裡飛快地轉著,不過目光卻全聚在了王婆身上。準確的說,是王婆的牙上。王婆此時咧著微笑著,齙牙的她不張嘴還好,一張嘴感覺整張臉就只剩一對牙了。被這麼一分神打岔,倒是讓裴紜想出來要怎麼說了。裴紜說道:“這三十人本就是挑來一同前往冬狩的,想必王婆為了這三十人可費了不少功夫吧?”王婆人是機靈的,裴紜這話是向著她說的,她自然對著裴紜點頭,只不過她留心著動作幅度不能太大,以免讓盛如煙心生不快,所以王婆點頭的同時還一邊打量著盛如煙的神情,說道:“這三十人是費了老奴一些心思,但是能夠為肅王府做事,為兩位娘娘效勞,老奴就是做牛做馬都毫無怨言啊!”裴紜自然聽出了王婆的求生欲,笑笑道:“想來這三十人也是王婆精挑細選來,家世清白的良家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