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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鼎原先本也算是個還算富足的小城,但如今已是流民四竄,傷兵無數,小孩哭鬧著,病人痛喊著,老人悲泣著。暗無天日,民不聊生。戰勝,百姓苦;戰敗,百姓苦。但也許比起前方的生靈塗炭,這裡的人至少還活著。裴紜後來慢慢地明白了為何華驍會對那個傷兵廢了一條腿那麼不屑一顧,以及後面他反覆地跟她說著“活著就好”。也許正是因為他看過了太多生離死別,死對於他,可能是兵家常事,缺胳膊少腿更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所以他沒有什麼觸動。可這不代表他蔑視生命,而正是因為他看過這麼多,他才更明白活的可貴。在華驍眼中,活著,就有希望。活著,才是最大的勝利。裴紜在安鼎待了三日,前方寂鷹嶺一點訊息都沒有傳來。裴紜自然不願意聽到任何失利的訊息,可是音信全無也不是她所希望的。可是她也沒有別的方法,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華驍安頓好這後方。裴紜沒日沒夜地給各種傷者、病人療傷治病,而自己心房疼痛的症狀也越來越嚴重。一個傍晚,裴紜給一個小男孩祛除完手臂上的腐屍蟲,那是一種和腐屍待過三日就會上身的毒蟲。裴紜看著不過三四歲的男孩,小小年紀就沒了親人,腐屍蟲上身後啃噬肉的疼痛成人也受不了,男孩最後疼到昏厥了過去。裴紜摸著小男孩的臉,也不知道這個小男孩之前都遇到了什麼事情。可還好,至少他現在還記不得事,也幸好他還存活於這世界。裴紜溫柔地說道:“這世界不是都是好的,可是這世界有許多美好值得你去看看,你要好好活著,然後去享受這些美好。”裴紜走出營帳後,來到庫房取東西,裡面正有兩名婦女在談論著。“你,你聽說了嗎?”“什麼事啊,你怎麼話都不會說了?”“聽、聽說王爺死了……”裴紜這一聽,忽然覺得心口再次絞痛起來,頭痛欲裂,緊接著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再次醒來時,裴紜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狹小的空間裡,一個讓她抓狂,恨得牙癢癢的面具堵在眼前。“花,無,賴?”裴紜剛剛醒來,意識還不太清醒,說得有些猶豫。“不錯,還認得人,那是沒有什麼事了!”花無賴拍拍手,坐回原位,抱胸端詳起裴紜來。裴紜捂著腦袋,忽然感受到身體的顛簸,意識到自己此時在馬車之中,連忙說道:“我這是在哪?”“我們去銀雁山。”“什麼?!”裴紜急忙坐直身子,直起身子時,她覺得身上一陣束縛感,但她沒有多想,只將簾子一掀開,見到外面正有一個車伕在驅趕著馬車。裴紜喊道:“快停車!”車伕轉過頭來看向花無賴,而花無賴微微搖了搖頭,得到指示,車伕便繼續驅車。裴紜瞪了一眼花無賴,然後堅決地說道:“停車!你不停車,我大不了自己跳下去!”見車伕沒有反應,裴紜已經將一隻腳伸出了馬車外,花無賴見狀只好道:“停。”馬車伕聽到花無賴的指示,便停下了馬車。然而馬車停下了,裴紜還是跳下了車,馬車的高度有些高,好在四周都是沙子,裴紜摔了下去後倒是勉勉強強地又站了起來。裴紜用手撐起身子,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手上給套了對手套,怎麼脫都脫不下來。緊接著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不是原本的衣服,而是一套銀絲束身衣。和手套一樣,怎麼脫都脫不下來。正文 盡頭(2)花無賴也跟著下了馬車,抓住裴紜道:“你這是在幹什麼?”“我倒是想問你在幹什麼!你對我做了什麼!”裴紜對花無賴吼道,“你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打亂我的生活,或者說你是想要操縱我吧?你究竟是什麼意圖,究竟想要什麼?”也不待花無賴回答,裴紜又繼續說道,“我現在不管你要什麼了,我,要,回,去!”花無賴冷冷地說道:“你回去便是送死!”裴紜道:“你說什麼?”“山鬼今夜會去攻打安鼎。”裴紜睜大了眼睛:“你在說什麼?你知道山鬼?”花無賴點點頭。“你還知道他們要去攻打安鼎?”花無賴沒有回答,抓著裴紜的臂膀道:“跟我走,安鼎的事或者說山鬼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我不走!”裴紜甩開花無賴的手,“我要回去!”說著,裴紜拔腿就要跑。花無賴見狀伸出兩根指頭,在裴紜身後射出一根昏迷針,只不過在那根針要觸及裴紜的後腦時,一個飛刀飛過,擋掉了銀針。花無賴朝飛刀射出的方向看去,裴紜也停下了腳步,因為她眼前站著的是許久不見的池瑤。在池瑤走向裴紜時,花無賴已經竄到裴紜身前,像是擋洪水猛獸一般擋著池瑤。池瑤的臉陰晴不定,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舉起手指一揮,四周的沙坡下出現了一堆人,將裴紜和花無賴團團包圍。這一堆人所穿的都不是尋常人的衣服,像是南疆那邊的服飾。池瑤越過身前的花無賴,對裴紜說道:“裴紜,想必白蘇跟你說過了,山鬼需要你!”裴紜身形一怔,而身前的花無賴轉過頭對她說道:“別聽她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