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紜抬起腳向前一伸,但是沒有在地上落腳,下巴揚起,問道:“我若是走出了半步呢?”“你可以走一步看看。”裴紜一聽到這聲音,倒是下意識地就收回了腳。華驍走進營帳,順便也把裴紜扯入營帳。華驍又坐到了長椅上,將袖子挽起來,露出昨天的傷口給裴紜。裴紜皺眉:“王爺這傷口不需要換藥——即便要換,也不需要這麼勤。”華驍頓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換藥的舉動有些不合理——而且這麼淺的傷口,不過過了一夜就上趕著要裴紜換藥,顯得他很矯情。華驍清清嗓子,掩蓋自己的尷尬。裴紜說道:“王爺這傷口沒有好,我就得一直待在這裡是嗎?”華驍點點頭,然後目光掃過,看到了桌案上的東西。裴紜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華驍給她的那件黑貂裘,她當時換上醫女的裝扮後,沒有拿去燒掉,但是也沒有再穿上,而華驍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讓人給拿了過來。華驍拿起摺疊好的黑貂裘,說道:“我給你的東西,不許再丟了。”裴紜在華驍的緊盯之下,只能接過黑貂裘,然後辯解道:“我沒有丟,只是這貂裘不方便。”“穿著有什麼不方便的?”華驍語氣很強硬,又有幾分委屈的責怪,“刀也能拿來防身,你這個人一天到晚都惹麻煩,也都不帶。”裴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華驍,華驍恨鐵不成鋼地哼了一聲:“算了。”然後又說道:“這兩日我不在大營,你好好待在這裡,不要想著搞事情!”裴紜趕緊點點頭。但是華驍見到她點頭如搗蒜的樣子,心中更加煩悶,睨了裴紜一眼,又離開了營帳。華驍的煩悶不是沒有理由的,裴紜一聽他這麼說,心中想的都是怎麼搞事情好嘛!昨天被帶過來的時候,她沿路撒了一些碎花丸,這裡離安陽城城門也不算遠,帝鰲斯若是就在這一帶,被碎花丸召喚現身又沒給它信物,它一定不會走的,而裴紜要想著怎麼找到它才是。正文 摸黑華驍派人將裴紜看管起來,但是裴紜山人自有妙計——裴紜她想要對外聯絡,並不代表她一定要出去呀!裴紜此刻拿著一柄小刀子,找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在營帳壁上劃開一個口子。不大不小,是自己一隻拳頭能夠伸縮自如的寬度。裴紜小心翼翼地透過洞口檢視外面的情況,這一邊對著的是一片樹林子,很少有人經過。見沒人在附近,裴紜丟出幾顆碎花丸,探查情況。不一會兒,裴紜就聽到了熟悉的叫聲。丟了碎花丸的地上落下了一隻毛色絢麗多彩的鳥,在月光下,它的毛還有著泛著光澤。裴紜小聲地叫喚道:“帝鰲斯!”但是這隻鳥理都不理她,只顧著吃著地上的碎花丸。裴紜嘖了它一聲:“笨鳥!”待帝鰲斯將地上的碎花丸吃完之後,它才抬起頭看向眼前。裴紜本想著將洞口劃大,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趕緊伸出手將洞口劃掉布塊堵上,而帝鰲斯也很雞賊地藏到了草叢中去。裴紜不知道巡邏計程車兵走過沒,但是聽到了外面帝鰲斯的叫聲,於是忍不住將布塊拿下——果然,巡邏的人已經走了。裴紜看見這巡邏的情形,知道劃個大口子,然後自己鑽出去是沒什麼希望的了。而且這營帳的布十分結實,裴紜就只是劃這麼一個拳頭大的口子,都劃了好半天,要劃出自己能鑽出的大小,恐怕剛劃完,華驍也就回來了,到時候讓他再抓個正著。裴紜讓帝鰲斯飛過來,拿下了帝鰲斯腳下的信筒,本以為會有什麼東西,卻發現裡面空無一物。裴紜只好將自己的寫好的字條摺疊好,捲成小卷,準備塞到小信筒裡去。“你先看著,我先離開一會兒!”“你這人怎麼回事?一個晚上去了那麼多趟茅廁!”裴紜正要信筒塞進去時,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連忙跑到門口邊仔細聽。“人有三急嘛!”“行了行了,你快去吧!”咦?這是隻剩下一個人看門口了麼?裴紜忽然心生一計,連忙跑回小洞口,對洞外的帝鰲斯說了自己的計劃。帝鰲斯這隻有靈性的鳥,聽完後似乎很興奮上下努動著自己的頭。但卻沒有按照裴紜說的飛離地面,裴紜看見帝鰲斯那兩隻黑溜溜的眼睛,透著一股狡黠的光,就知道這隻鳥沒那麼好聽使喚。她捏住一粒碎花丸在洞口擺了擺,帝鰲斯一見碎花丸就要撲進來,但奈何這拳頭大的洞口對於它還是太小了,它並鑽不進來,只能在洞外乾巴巴地看著。裴紜得意地說道:“快去,我出去了就給你吃!”也不知道是多少回了,帝鰲斯這隻鳥可能生來就要為碎花丸折腰,立馬就扇動著翅膀,朝營帳的前門飛進去。裴紜連忙守在門口,聽著外面的動靜,在心中默默為帝鰲斯加油鼓勁!突然,外面的守衛士兵叫嚷道:“誒!誒!哪來的畜生!”沒錯,這就是裴紜要的效果——讓帝鰲斯吸引住一個士兵的注意力,然後裴紜趁機偷溜。聽到士兵罵自己“畜生”,帝鰲斯更加憤怒賣力地啄著士兵。那士兵被帝鰲斯啄地就要拔劍,可是帝鰲斯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