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實在有些畏寒,裴紜在外頭等華驍的時候覺得時間甚是漫長,本以為華驍只是進去一下下,但是久久不見華驍出來,只能透過營帳幕布上走動的影子和不時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判斷華驍還在裡頭。又等了一會兒,裴紜將雙手放到嘴邊哈氣取暖,她搓了搓手,終於還是忍不住衝裡頭喊一喊:“王爺,我能進去裡面候著麼?”裴紜見著華驍的身影頓住了一下,知道他肯定聽見自己說話了,然而華驍卻沒有任何回應,又繼續鼓弄著什麼。裴紜長呼一起,轉過身子,背對著營帳,大聲說道:“我就這麼背對著進去,保證什麼都不看,什麼都聽不見,”裴紜舉起手捂住眼睛,手指堵住耳朵以示誠意。然而營帳裡的人還是沒有任何表示,裴紜自己屈巴巴地說道:“外面實在有些冷啊……”話音未落,裴紜就聽見身後簾幕被掀開的聲音,她還來不及回頭,就覺得自己身上突然多了什麼重物,險些壓得她一個踉蹌。裴紜低頭一看,自己的身上給披了一件厚重的不行的黑狐皮大氅。狐皮大氅毛髮柔順,光澤鋥亮,一看就價值不菲。裴紜轉過頭,發現華驍就站在眼前。也不知道華驍在裡面做了什麼,明明是寒冷冬夜,他的頷邊卻有幾顆細密的汗珠。華驍道:“不冷了吧?”裴紜有些訝異,雖然華驍說話的語氣很是生硬,但這算是在……關心她嗎?裴紜攏了攏狐皮大氅,難得微笑地搖搖頭。這大氅著實厚實,裴紜一穿上,感覺整個人在黑夜裡都看不見了,只露出一個小頭小腦在外頭。華驍臉色很複雜,最終擺出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對裴紜冷冷道:“不冷就別那麼多廢話了。”然後就轉身繼續朝大門口走去,“快點走。”雖然華驍的語氣不怎麼樣,但是拿人家的手短,所以裴紜在心裡記著:今夜的華驍還是有良心的。正文 再上馬車有華驍走在前面當通行令牌,裴紜自然也是順通無阻地跟著出了傷兵營。來到傷兵營外,裴紜才發現這裡已經有一輛馬車在候著了。還沒待裴紜發問,華驍就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上去。”他用下巴努了努,示意裴紜上馬車。裴紜有些猶豫地問道:“上去……去哪?”華驍語氣有些嘲諷,說道:“夜黑風高的,你還想去哪?”裴紜只好說道:“我想先去一趟悟堂……”裴紜這個主子雖然不靠譜、不著調,但還是記得自己把白果和青黛兩個小可憐丟在了悟堂。現在天黑了,怎麼遭也得把她們帶回家吧?裴紜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同華驍明說,誰知道華驍卻料到了她的心事:“你的丫鬟我已經讓她們回府了。”裴紜有些驚訝地抬頭,華驍自認為自己說得明白了,也沒再做解釋,只是說道:“別讓我再說一遍了,上車。”說罷,自己輕鬆一躍上了車,進了車廂。這個情形似乎十分熟悉,想起之前自己被華驍拎起進去的模樣,裴紜心想著得趕緊找地方上車,免得華驍又對自己動手了。然而這個馬車像是為華驍量身定製的,車型巨大,馬車的檻也設定的特別高,雖然裴紜的身高不算矮,但是要單靠自己攀爬上去是不可能的。這時候,之前一直在另一旁候著的馬車伕走到裴紜身邊,裴紜看向他,只見他彎腿俯身,四肢著地,在裴紜面前呈攀爬狀。裴紜明白他的意思,這是人肉馬凳。也許在這裡,人肉馬凳對於達官貴人是見怪不怪的,但是裴紜卻無法接受。她連忙拉起他道:“你去把那邊的磚頭搬過來吧!”說完,指了指車後面的一堆磚頭,應該是建造傷兵營剩下來的材料。馬車伕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清楚裴紜的身份,只知道她露在面紗外的一雙眼睛十分好看,身上的狐氅名貴不凡,又是肅王爺讓上車的人。所以裴紜這麼發話了,他自然不敢怠慢,於是立馬點頭答應著跑過去將磚頭搬來。沒有花多少時間,馬車伕就用了幾塊比較大的磚頭給裴紜搭起來一個恰好的高度,裴紜登上去,稍微用手撐一撐就能上車了。裴紜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站上去後,卻發現有些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她身上這件黑狐毛大氅實在是太厚重了!這讓她原本就有些費力的動作更加笨拙吃力!裴紜一時之間就很畸形地掛在車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嘁。”車內的傳來一聲華驍的嗤笑聲,裴紜轉過頭看去,華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車的簾幕掀開,他一隻手掀起簾幕,一隻手撐著臉,饒有興致地看著裴紜。裴紜看著他這一臉看戲的表情的,氣不打一處來,再一次鼓足勁極力想要蹭上車去,卻因為腳下的力度過大,一下子將磚頭踹翻了,失去了依靠,裴紜的身子也自然而然地失去了重心就要往下掉,裴紜“呀”了一聲,心裡只想著穿著這個毛皮大衣,穿著這個毛皮大衣,摔下去應該不會很痛吧?不過很遺憾,華驍沒有給她這個驗證猜想的機會。再一次地,裴紜又被華驍像拎什麼東西一樣,給拎進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