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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墨不停地給盛如煙磕頭,嗓子因為長時間塞著布條,說出來的聲音有些乾澀,更顯得悽慘。裴紜覺得自己剛剛那一番實在不明智,但是當時也想不到什麼辦法,既怕松墨喊人進來,強行帶走屋中的人,又想賭一賭自己這條命有沒有人保著。盛如煙在心裡暗罵“沒用的東西”,但是還是聲音婉轉地說道:“不知禮教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你先起來吧。”盛如煙的鵝話裡意有所指,松墨聽到,用袖子抹著眼淚,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裴紜一直坐在臥榻上,眼神冷冷,不說話,只是看著盛如煙。隔著一道布紗,盛如煙都覺得裴紜的眼神寒地瘮得慌。她覺得今日的裴紜有些不一樣了,眼神、動作、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與記憶中的大不相同。然而也只是稍有疑惑,看著裴紜的瘦弱病態,她隔著布紗微微揚起嘴角譏笑:怕是也活不長久了。盛如煙在門口處站了一會兒,也不見裴紜有什麼動靜。盛如煙微微清了清嗓子。松墨聽見後瞭然於心,腿腳還有些麻痺,所以是一瘸一拐地來到盛如煙身邊。松墨對裴紜怒聲道:“裴側妃,你見了我家娘娘竟然不行禮!”白果有些慌張地看向裴紜,只見裴紜神色不慌不忙,說道:“妾身近日來身體抱恙,再加上剛剛被娘娘手下的松墨誤傷,腳現在疼得厲害。如今實在無法下地給盛妃娘娘行禮,還望盛妃娘娘諒解。”盛妃聽到她這般說辭,狐疑地轉頭看向松墨,松墨急忙辯解道:“奴婢從未誤傷裴側妃,裴側妃你不要血……胡說!”裴紜沒有回松墨,身邊的青黛想要回應松墨,裴紜卻止住她。裴紜對盛如煙笑笑道:“盛正妃站了許久,還是先上座吧。”一時之間,盛如煙都忘記追究裴紜不對她行禮的過錯,待松墨扶著她做到主位的軟榻上後才反應過來:“既然妹妹因故身體不適,那便免禮吧。”盛如煙做足了一幅寬和仁厚的主母樣子,但她說到“因故”二字時,語氣別有深意,不過這件事情只有她們兩人知道。裴紜說不上對盛如煙有多恨,盛如菸害死的又不是自己,但是原主一定是恨盛如煙恨到陰魂不散的,要不怎麼會到自己的夢裡來呢?裴紜在座位上微微俯身:“謝娘娘體恤。”見裴紜對自己突然這麼順從恭敬,盛如煙的心思更加憂慮起來:這個裴紜到底是在搞什麼鬼。裴紜十分地冤,她其實只是想著從盛如煙身上套出個一星半點的訊息,再將她好好地打發走。在裴紜惺惺作態地道謝時,松墨將盛如煙的帷帽取下,沒想到盛如煙的帷帽之下還戴著一張面紗。雖然盛如煙的臉被遮住了大半,但是屋內的人仍為她的貌美驚歎。盛如煙的一雙丹鳳眼微微向上飛起,長眉彎曲細長,深藏著說不出的嫵媚與凌厲。她的髮髻高聳如雲,上有琳琅珠玉滿綴。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穠纖得中,修短合度。天成麗質再加上衣飾華貴,整個人明豔不可方物。盛如煙泰然自若地坐在軟榻上,說道:“妹妹剛剛說松墨誤傷了你,這是怎的回事?”盛如煙見松墨又要開口,眼神凌厲地瞪了她一眼,讓她別出聲。裴紜悠然地用手指滑動著茶杯蓋子,不緊不慢地說道:“想著松墨是姐姐的得力助手,來一趟辦事不容易,就想著請她喝一杯茶,誰知她那杯子竟沒拿穩,摔下來傷了我的腳。”緊接著青黛補上神來一筆:“剛剛松墨在娘娘這裡,頤指氣使地衝撞娘娘,娘娘好心好意的,她反而不領情;娘娘還沒說什麼,就要甩臉就走!”在盛如煙那方責怪下來時,裴紜立即道:“我和盛妃說話,你不得無禮插嘴。”青黛急忙應道:“是,奴婢知錯了,娘娘教訓的是。”主僕二人一唱一和地,盛如煙和松墨聽在耳裡,十分不是滋味。裴紜不禁在心裡冷哼道:你裴紜沒讓松墨喝潲水就不錯了,還請她喝茶水?再說了,你給的茶水能喝嗎?正文 別轉移話題有裴紜“不能插話”在前,松墨這時都不敢跪到盛如煙面前為自己辯解了,她在盛如煙一旁委屈巴巴地叫道:“娘娘……”“好了,你傷了裴側妃,按規矩打你幾大板子都是輕的,裴側妃只是小小地懲治了你一下,你該知足了。你現在還不快謝過裴側妃。”松墨一聽,十分氣不過,但還是乖乖地在裴紜面前磕了幾個頭:“謝側妃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盛如煙幾句話將松墨撈了起來,裴紜也不去追究松墨連姓都不叫的稱呼了,這件事情自己也沒佔多少理,這樣過了就過了吧。待松墨起身回到身邊後,盛如煙看著裴紜似笑非笑地說道:“妹妹是個知道禮儀教法的人,我底下的人壞了規矩,給妹妹教訓一二也無可厚非。只是妹妹底下的人出了什麼岔子又該如何?”裴紜不得不佩服盛如煙了,她幾句話便將這茶的事情化解掉,原來是為了後面這個重頭戲。心裡大概明白盛如煙的意思,但是嘴上卻要裝作不解:“裴紜愚昧,不明白盛妃娘娘說的是什麼?”盛如煙眉眼一挑,看向松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