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絲聽見裴紜這麼說,抬起頭和裴紜對視一眼,在接觸到裴紜冰冷的目光之後,她立即跪到地上對裴紜磕頭道:“娘娘我不想離開……我……只是我家中尚有幼弟,父母親已老,一家的生計全在我身上了!娘娘啊——”裴紜用自己的手指頭揉揉太陽穴,緩緩地說道:“你不必在此與我哭哭啼啼的,要走便走就是了,你難道還希望我能幫你一起養活你幼弟你的家人麼?”雖然裴紜本意並不是想要苛責於她,但是從她嘴裡慢悠悠說出來的言語間總讓人覺得有壓迫感。說罷,只見碧絲抬起哭花的臉,她的面上並沒有過多的潸然悽慘之色,更多的卻是惱羞成怒。突然,碧絲站起來轉身走向門外。但她出了門外幾步之後,又轉過頭對裴紜說道:“娘娘您如此涼薄無情,怪不得落得如此下場!”“放肆!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白果說著便要上前打碧絲,裴紜都來不及攔住她。碧絲看見白果這個架勢,急忙跑走。白果怒不可遏,氣得直跺腳;裴紜面上看著卻無任何惱色,依舊冷若冰霜。她讓白果回來,然後對剩下的三人說道:“還有想走的麼?”剩下的兩女一男連忙搖搖頭。這時,姐妹花中稍微年長的一個拉著另一個跪了下來:“承蒙娘娘不棄,我和妹妹願意為娘娘鞍前馬後,為娘娘分憂,替娘娘效勞!”小男孩見姐妹兩人跪下,也急忙地跟著跪了下來,他嘴了張半天,最後不知所云地說道:“我田、田七願為娘娘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裴紜聽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了這麼句話,笑了:“用不著你們出生入死,你們只要地板該掃的掃,花草該澆的澆,飯該吃的吃,覺該睡的睡——就行了。”看到他們茫然地點著頭,裴紜在心中默唸:千萬別都跟小傻子白果一樣傻。不過又想到,要是白果不傻又怎麼會留在自己身邊呢?裴紜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昏沉了,按腦袋的手指愈發用力,她閉上眼睛,對三人說道:“下去歇息吧。”三人應聲道“是”,然後便離開了。裴紜讓白果去把門關上,白果關完門後就聽見“砰”的一聲,她趕緊轉過身,發現裴紜從臥榻上滾落,摔到在地,已然暈了過去。裴紜再一次醒來已是夢裡孤魂這天夜裡,裴紜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了鬼!裴紜看著自己面前漂浮著的這個白衣女子,她正對著裴紜詭異地笑著。白衣女子長髮及腰,一頭青絲隨意地披散著,眉蹙春山,眼顰秋水,粉嫩紅唇,纖纖細腰,嫋嫋婷婷,尤其是那對眉眼生得極好,攝人心魄,嬌媚無骨,入豔三分。裴紜在心裡疑惑:……這女子怎麼生地和現在的自己如此像?“沒錯,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女子突然竄到裴紜面前,與裴紜四目相對,裴紜被嚇連連後退。夢外的裴紜不信鬼神,夢裡的裴紜更加不懼了。她稍作調整,先發制人地問道:“你究竟是誰?”女子飄到一旁,聲音幽幽:“我只是你這個身子原先的主人的一縷魂魄,因為執念,進入了你的夢中。”裴紜問道:“你……是裴紜?”“曾經是,現在你是。”女子回身,對裴紜笑著,她的笑容有些蒼白,“而現在的我只是一縷孤魂。”裴紜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已經快要掉一地了,她之前還自詡不怕牛鬼蛇神的,之前賀琛給她講鬼故事,最後裴紜快睡著了,他自己卻嚇個半死。想起賀琛,裴紜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女子突然說了一句:“你和我一樣,都是痴情的人。”女子並沒有說是什麼“一樣”,但裴紜卻覺得女子看穿了她的心事。女子似乎想起了什麼,滿目悽然愴痛喃喃道,“你最近可見到他了?”裴紜疑惑不解:他?他是誰?難道是肅王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夢裡的她卻沒有問出口,而是說:“你既然要見他,為何不試著回到這個身子來,自己去見?”“回到這個身子?”女子疑惑道。“是啊,這個身子本就是你的,還給你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裴紜的語氣十分堅,她是發自肺腑地“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