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幾個租金嗎?縣城裡的房舍老貴老貴了!”有人不由的驚撥出聲,滿臉的震撼之情。“那是對你來說,咱們老周家才不在乎那幾個錢呢!不怕告訴你,那些房舍,每一套都過了一百兩,租金能有幾個錢?買下這些房舍,我大嫂花了兩千九百多兩銀子!”周家三奶奶翻了個白眼,很是不客氣的道,“這不是想著買田產離得遠,反而叫孩子受罪,這才買了房舍。就這般,我大嫂還跟牙行打了招呼,叫他們幫著看這些房舍,寧可自家少賺一點兒,也不能叫孩子受累。”小縣城不比京城,況且周家阿奶買的也不是頂頂繁華的鬧市區,而是最多隻能算是二線的區域。那頭離張掌櫃替孟秀才買的院子倒是近,步行也只需半刻鐘。就像周家三奶奶說的那般,平均算下來,一套也就一百多兩,二十三套加在一塊,也沒超過三千兩。近三千兩銀子,擱在京城裡頂多能買小衚衕裡的房舍,鬧市區的別提有多貴了,很多還都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對於周家阿奶來說,這真的只是一點子小錢,她看中的也是賃出去能拿不少租金。說白了,就是想叫周芸芸無後顧之憂,每個月單是吃租子就能活著開開心心的,也算是用心良苦了。當然,對於村裡人來說,這哪裡是用心良苦,簡直就是真愛當中的真愛,毫無疑問。也難怪了,莫說尋常村民了,就連第二富裕的張里長他們家,全部家當加在一道兒也不過才兩千餘兩……人比人,氣死個人啊!!話是這麼說的,其實多半的村民也僅僅是羨慕而已,離嫉妒還遠得很,畢竟人都是這樣的,若是原本相差無幾的,興許還嫉妒得起來,若是本就差距極大,且還是好幾輩子都趕不上的那種,那反而無所謂了,也看開了。可有人卻是真的驚呆了。其實周芸芸猜錯了一件事兒,依著她的想法,將喜宴的地方由村裡改成縣城一定能攔住很多人,然而她忘了這年頭的人都愛湊熱鬧,加上這會兒春耕剛過,離秋收更是還有好幾個月,這會兒幾乎人人都有空,哪怕沒空也會不約而同的將事情往後挪,為的自然是參加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神奇嫁娶。所以,不單村裡人都傾巢而出,連帶周芸芸最想阻止的李氏和周家大伯孃也一併來了。李氏倒不存在搞亂的想法,只是單純的看熱鬧,順便再瞧瞧周家阿奶是否跟以往一樣,比疼孫子更疼愛周芸芸。而在她看來,疼不疼愛的單看成親當日就可以了,三河成親那日,周家擺了至少好幾十桌,幾番擴充的大院子都容不下了,好些還到了院子外頭。李氏琢磨著,除非周家阿奶真的捨得陪嫁金首飾,要不然所謂的疼愛也就是嘴皮子上說說罷了。結果……“周老太婆這是瘋了吧?鐵了心將家當都拆了給芸芸?那大金咋辦?其他人都不打算活了?”李氏何止驚呆了,她都快要被周家阿奶的大手筆嚇死了。試問誰家陪嫁能陪那麼多房舍的?就周家三奶奶那說法,單是房舍就值近三千兩銀子,那其他的嫁奩呢?這才其中一個啊!!受驚嚇的何止是李氏,周家大伯孃更是嚇得不輕,她原本是想攔住李氏不叫她上前搗亂的,如今卻是被嚇得三魂去了兩魂半,兩眼發直四肢僵硬,整個人都不好了。還是那句話,當事情徹底超出預期的時候,人壓根就不可能產生嫉妒之情,因為距離太遠太遠了。“喂!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跟我擺大嫂的譜?我問你,都說周家發財了,可有那麼多嗎?不對,我咋聽說周老太婆把錢都花在買水田上頭了?她居然還存了這麼多錢?”李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她倒是沒懷疑旁的,只是單純的感覺事態超出了她的預期,雖說並不曾像周家大伯孃那般震驚,卻也好不到哪裡去,滿腦子都是“周家發財了”。——周家發財了,她卻早已不是周家人了。——早知如此,她一定不折騰那些有的沒的。周家大伯孃一臉的懵逼,被李氏推搡了好幾下,才勉強回過神來:“我咋知道那該是的老太婆究竟捏著多少錢?”“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誰知道?”李氏完全不信,“你可是她大兒媳婦兒,周家買田不都是你男人出面的嗎?你當我這些年不在村子裡就不知道事兒了?我跟你說,我住的那地兒算起來也是楊樹村的地界,就是往日裡沒往村子裡來罷了,真當我傻啊!”“是我傻,行了吧!”周家大伯孃捂著心口,一面覺得心揪著疼,一面腦海裡卻彷彿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什麼也不想去想。李氏完全不信,可不信也沒辦法,如今她和周家大伯孃的情況是屬於那種誰也奈何不了誰,因此她只能幹瞪著眼恨恨的道:“我就是想知道些內情,告訴了我你也不會少一塊肉。真不知道你在怕啥,我早就跟周家沒關係了,還能騙到錢不成?說啊!你幹嘛不說,趕緊的,賣啥關子!”“我真的不知道!”“是是,你不知道!你這些年在周家裝死還是咋了?不知道……騙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