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從自個兒熟悉的家,跑到一個全然陌生的人家,照顧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還要孝順對方的父母,替對方生兒育女操持家事……她咋那麼賤呢?!!虧得二伯孃不知曉她這會兒想的是什麼,不然一準能滅了她。三囡也隱隱知曉自己的心態跟尋常人不同,因而只擰著眉頭氣呼呼的跑回了自己屋裡,心下暗道,就算將來自己真的要嫁人,也要住自己花錢請人蓋的房子裡,才不要跑到人家家裡去。哼,回頭再多養幾百只大白鵝才好,誰敢給她氣受,她就叫大花它們叨死他!!打死周芸芸都不會想到,小堂妹在她有意無意的影響下,脾氣已經很古怪了。其實這也難怪,畢竟三囡如今要田有田,要糧有糧,鵝群羊群不計其數,還有大把的金子囤在手裡。性子的變化看似出乎意外,實則卻在意料之中。彼時,周家阿奶已經進了周芸芸的屋裡,一進屋且先罵道:“殺千刀的狗東西居然真就一跑不回來了,老孃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少能耐,有種一輩子別進這個屋!……你爹也是,請個大夫都能這麼磨嘰,虧得沒起燒,不然看我不打死他!!”大伯孃捱罵也就算了,周家阿爹那可真的是平白遭受無妄之災啊!周芸芸招手叫周家阿奶過來:“這麼點兒工夫,怕是阿爹他們剛到鎮上呢,左右我也沒啥,沒的這般著急的。對了,阿奶你是怎麼打算的?那孟秀才……”“被算計來的親事,你覺得膈應嗎?”周家阿奶直接打斷了周芸芸的話,搶先問道。算計?膈應?周芸芸認真的思索了一下,說真的,最初心裡頭還真有點兒不怎麼舒服,哪怕她先前已經知曉周家阿奶正在幫她尋摸親事了,可畢竟只是有這麼個意思,並沒有確切的說法。冷不丁的,自個兒出門一趟就被人給算計上了,要說完全不難受,又怎麼可能呢?不過,這事兒倒也怨不得孟秀才。“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左右算計我的人是大伯孃又不是孟秀才。倒是反過來想想,我要是孟秀才可能會更難受點兒,畢竟這像是咱們老周家苦心算計他似的。要是再往深處想想,咱們家頭幾年就送人去他那裡做學問,這裡頭怕也有些聯絡。”“你倒是看得明白。”周家阿奶一聲嘆息,這也是她最為擔心的事情。站在周家的立場上來看,孟秀才絕對是無辜的,從頭到尾的算計都是由周家這邊開始的。一如周芸芸所言,但凡多慮的人都有可能從幾年前的事情開始聯想,這麼一琢磨,那簡直就是一環扣一環,套成了一個巨大的陰謀。儘管周家這頭是真無辜,可人家會相信嗎?憑良心說,周芸芸是不相信的。假如轉換一下身份,村裡某個人家從幾年前就跟自家套近乎,各種送吃食送炭火幫著做粗活累活,轉而就給下了這麼一個套兒,你再說自己是無辜的,誰信?真要是那樣,周芸芸才會真的嘔死。“我想知道的是孟秀才的態度,他究竟是礙於顏面不得不應承下,還是……”遲疑了一下,周芸芸咬牙道,“我只要他自願,但凡有絲毫不情願,這門親事就不作數。至於我的名聲,大不了離了這村,過的年的自然也就沒事兒了。”“那索性這樣好了,我對外就說你病了,待屋裡養身子骨。你也不用管外頭的事兒,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阿奶。”考慮到外頭可能有的閒話,加上這天寒地凍的年節,周芸芸想都沒想就點頭應允了。又過了些時候,周家阿爹和大金終於回來了,同時也將鎮上的大夫請了回來。好在周芸芸底子好,雖說捱了凍,卻也不至於起熱發燒,大夫甚至連藥方子都沒開,只道回頭多煮幾碗生薑水加紅糖,熱熱的喝下去,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待送走了大夫,大金才偷摸的進來問周芸芸:“阿姐,事兒咋樣了?孟先生……其實孟先生他人挺好的,看著雖冷情了一點兒,可特別有耐心。那會兒我在他跟前唸書,就算再怎麼念不好,他也沒從沒發過火,還會一遍又一遍的反覆教導。”“看出來了,他能忍著這麼多年都沒將三山子掃地出門,的確是很有耐心。”周芸芸指了指床邊的圓凳,叫大金坐下來說話。緩了這麼久,周芸芸已經徹底平靜下來了,她倒是有心說說自己的想法,不過既然先前已經決定將外頭的事兒交給阿奶來處置了,她再多說也沒太大意義,只簡單的道:“我只擔心他並非自願而是被逼無奈。”儘管是穿越者,可週芸芸卻沒自信到全世界都會圍著她轉,便是先前周家阿奶玩笑般的拿祁家大少爺打趣,她也完全不曾放在心上。都說士農工商,其實則不然,無論是哪個行當只要做到了頂點,那就是王者。君不見官商聯姻,若是商人的地位真心如此之低,那為何沒有官農聯姻?官工聯姻?由此可見,甭管在哪一朝哪一代,有錢的始終是大爺。就拿祁家大少爺來說,除非周芸芸自願委身為妾,不然人家憑什麼娶她?是圖她會的那幾個點心方子,還是圖她已經交出去了的手工皂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