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鳥直接就瘋了,炸毛一般的一飛沖天,且還沒忘記扯著它那破鑼嗓子嗷嗷的重複著差人的話,唬得原本要叫住他的小柳愣是錯過了最好的機會。等倆只傻鳥都飛得無影無蹤了,柳家兩兄弟才對視一眼,暗叫不妙,也顧不得慶祝了,只忙急急的擠出人群,匆忙往孟家報訊去了。劉老爺:……人呢?人呢?!人呢?!!方才旁人都只顧著側耳傾聽差人念榜單時,唯獨只有劉老爺一人四下張望著想要從人群中尋到他心目中的舉人老爺。不求一定是解元公,隨便哪個柳家少爺也是可以的,這耕讀柳家在本縣還是很出名的,雖說真要論起來,家產絕不如劉家,可劉老爺他不嫌棄啊!!真的,他一點兒也不嫌棄,只要願意娶他的閨女,哪怕一文錢的聘禮都沒有,他都不在乎!!!!!!!!!所以,人呢?直到柳家兩兄弟都走得無影無蹤了,劉老爺還待在原地左顧右盼著,期待著本縣三位舉人老爺中的任何一人出現在他跟前。興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劉老爺忽的精神一震,目光直勾勾的瞄準了一個青衫少年郎。先前還未唱榜之時,劉老爺已經留心過周圍人的閒聊了,據說今年那三位舉人老爺年歲都不大,其中又以解元公年歲最輕,似是尚不及弱冠之齡,又聽聞此人身量修長模樣姣好,是一位翩翩少年郎……劉老爺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人群之外的少年郎,年約十六七,體貌雖不至於極為出眾,可因著面板白皙五官秀氣,且通體一副讀書人的儒雅氣質,此人莫不就是傳聞中的解元孟修竹?!當下,劉老爺快步走到那少年郎跟前,尚不曾開口詢問,就聽到那少年郎用極低極低的聲音不敢置信的喃喃低語著。“居然是頭名……頭名……天,居然是頭名……怎麼會呢?天,天!”“敢問這位可是孟修竹?”劉老爺心下大喜,卻還不至於被喜悅衝昏了腦子,當即便拱手格外有禮的問道。少年郎——週三山整個腦子都是一片空白,他素來都知曉孟謹元極為學問,可他認為自己也並不比孟謹元,尤其論起用功程度,他更是自詡比孟謹元更強。偏生,老天爺誤他,竟叫他錯過了童生試。不對,真要說起來也不是老天爺誤了他,而是孟謹元!!他那位好先生,明知曉周家這邊祖祖輩輩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鄉下莊稼把式,對於科舉的情況完全一無所知,身為先生竟然完全不提一句童生試的事情。這要是當初孟謹元哪怕提了那麼一句,他也可以趕上童生試,畢竟跟三年一次的鄉試、會試不同,童生試是每年都有的。都是孟謹元誤了他,誤了他!!!自打知曉自個兒今年無法參加鄉試之後,週三山就陷入了人生低谷,也不願意再用功苦讀了,只整日裡窩在家裡,哪裡也不去,一副靈魂出竅的死樣。他爹倒是不怎麼在乎,事實上週大牛如今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自家媳婦兒和小兒子能安生一些,旁的什麼都不求了。這不,小兒子很是安生,倒是婆娘又惹事了。也不算是惹事吧,頂多就是要拿錢置辦兩身衣裳。他們離開村子時,還是初夏時節,如今卻已是八月裡了,雖說天氣還不曾冷,可眼瞅著再過兩月就要入冬了,的確應該置辦兩身衣裳了。周大牛被婆娘纏得沒法子,便給了些銀錢,打發她去扯布做衣裳。結果,這不就壞事兒了?週三山一身的青布長衫,完完全全就是學子打扮,加上他這些年來都不曾下地幹活,養得那叫一個細皮嫩肉的……悲劇就是這麼發生的。劉老爺連著詢問了好幾聲,都不曾得到對方的回答,心下略有些不滿。不過,他很快就想到這年頭的寒門學子都是寒窗苦讀十幾載,一朝中舉之後,難免會有些心神恍惚。這不正好便宜了他?“你是孟修竹對吧?你是解元公對吧?”“解元公……對!我是解元公,我才是解元公!!!”劉老爺高興啊!他先前都沒敢抱太大希望,只想著來皇榜之下碰碰運氣,哪裡會料到真的就堵到人了呢?不單有現成的舉人老爺送上門來,竟然還是他們縣裡從未有過的解元,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兒啊!!!一激動,劉老爺就索性半請半拽的把週三山帶走了,他生怕這裡還有想法跟他類似的人在。這解元就此一個,另外兩個舉人老爺一來不知曉會不會親自來看,二來再怎麼沒文化他也知曉解元比普通的舉人高貴太多了。還有便是……“敢問您可成親了?”在離開了人群之後,劉老爺迫不及待的追問道。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心滿意足的劉老爺直接將週三山帶回了自家,且在半路上就使喚下人去操辦一應成親事宜。這事兒趕早不趕晚,得先生米煮成熟飯,事兒妥當了再說!!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雖說這年頭操辦個親事格外費事兒,可劉家有錢,也捨得在這事兒上頭花錢,又不計較男方的聘禮,加上今個兒是放榜日,這放榜也是有講究的,都不用看黃曆就知曉今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