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先前朝堂因狀元、榜眼之爭鬧得不可開交,倒是每一邊都一直推崇孟謹元當這個探花。關於這事兒,孟謹元起初是不知情,不過後來還是輾轉聽說了。他本人倒是不在乎,事實上能高中進士已是如他所願,至於旁的,說實話他還真不敢奢求太多。最終,狀元郎還是花落秦家。秦太傅長孫秦澤潤便是今科狀元,同時也是翰林院的修撰。講道理,孟謹元應該是跟同為翰林院編修的榜眼更熟悉一些,畢竟他倆被分到了一起,做的事兒也相同。可也不知曉是榜眼心有不甘,或者乾脆就是單純的八字不合,孟謹元尋他說了幾回話卻並未得到響應,久而久之,也就懶得理會他了,反而素日裡不常碰面的狀元郎倒是更易相處一些。這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一方面狀元郎終於得償所願,另一方面何嘗不是因為他是家中長房長孫。通常情況下,每一代的最年長者總歸要更穩重一些,參考柳家兄弟。而榜眼卻是家中幼子,又因為前頭的兄長們天賦不顯,他打小在被寄予厚望的前提下,也被寵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偏這回科舉失利不說,到了翰林院又每每被孟謹元比下去,心裡能好受才怪。不過狀元郎也有自己的煩惱,他是家中長房長孫,偏成親數年連得仨閨女。自個兒親生的閨女,他倒是心疼得很,可甭管怎麼說,哪怕是為了給老祖宗一個交代,他也必須有自己的嫡子。眼下瞧著孟家仨崽子,他索性把孟謹元拉到一旁,在表示了羨慕嫉妒恨之後,開始討教起生子秘方。孟謹元一臉“原來你是這樣的狀元郎”的神情,攤手錶示他什麼都不知道。可不是嗎?他就是娶了妻,隔幾個月就發現媳婦兒懷了身子,到了日子媳婦兒就生產了。雖說生產的過程恐怖了點兒,可你問他有什麼秘方……他只知道他媳婦兒特別愛鼓搗各種吃食,同時也格外能吃。最終,秦狀元也沒得到所謂的秘方,談不上有多失望,他覺得可能是自己還不夠努力。得虧孟謹元不知道秦狀元心裡的想法,不然他一準會懷疑自己的交友能力。……滿月酒之後,周芸芸也出了月子。其實,若依著周家阿奶的說法,最好是坐個雙月子。不過周芸芸卻覺得橫豎她原本就不愛出門,坐不坐雙月子問題不大,尤其天氣愈發炎熱了,她真的受不了成天窩在床榻上,還不讓她洗澡!周家阿奶表示,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福不福的,周芸芸不知曉,橫豎孟家又沒有其他長輩,整個後宅就是她的天下。尤其她家仨崽子特別好養活,成天不是吃就是睡,即便哭鬧也就倆理由,不是想拉了就是肚子餓了。總而言之一句話,只要滿足了吃喝拉撒,仨崽子就立馬悶頭大睡,除了外形,真就跟豬崽子沒有任何區別。甚至周芸芸都開始懊悔當初在孃家時,咋就沒跟著二房一起學學養豬技術呢?要是學了,保準能把仨崽子養得白胖白胖的。當然,如今也不差就是了。出了月子後,周芸芸一下子就鬆快了許多,到底年歲輕,身子骨又結實,事實上要不是養出來的肥膘每每提醒她,她都不覺得自己生過崽子了。又因著有奶孃和丫鬟婆子幫襯著,加上仨崽子確實好養極了,周芸芸一點兒也沒有體會到養兒育女的辛勞。所以說,甭管在哪個年代,有錢總能過上舒坦的日子。而周家阿奶見她已經上了手,加上還有奶孃和丫鬟婆子幫襯著,可算安心了。因此,仨崽子滿月沒兩日,周家阿奶就包袱款款的走人了。她忙著呢,忙著跟祁家大少爺做買賣賺金子!結果,這廂周家阿奶前腳剛走,那廂孟家就迎來了意料之外的客人——週三山和他婆娘。周芸芸並不認識三山子婆娘,可她認識週三山。不過,因著某些顯而易見的原因,周芸芸很不待見週三山,想著橫豎自己已經嫁出去了,就算要照應孃家人,也沒得照應到早已分家的隔房頭上的,當下只喚人去給周家阿奶報信,擺明了不想插手這事兒。於是,才剛離開孟家的周家阿奶,很快又去而復返。出乎周芸芸意料的是,見到週三山倆口子,阿奶居然一點兒都不生氣。非但不生氣,還一副驚喜連連的模樣,才剛進門就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喜出望外的道:“你咋來了?來得好,來得好!”一瞬間,周芸芸驚呆了,她還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這檔口周家阿奶已經走到了跟前,連聲道:“來京城好啊!正好跟我一道兒做大買賣賺大錢!可你來就來了,咋還把三山子給捎上了呢?那蠢貨丁點兒用處都沒,還得白費銀米養著他,你說你是不是傻?”周芸芸默默的把頭扭到一邊。——她錯了,阿奶還是那個阿奶,依舊如此的畫風清奇。——話說回來,阿奶你還記得誰才是親的嗎?就算再不待見週三山,聽得這話後,周芸芸還是忍不住為他點了一排蠟。早在去年周家阿奶剛來京城時, 她就在無意之中跟周芸芸提了一嘴,大意是她對三山子的媳婦兒極為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