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還有些擔心李氏沒熬過這場洪災,如今看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句話真的是太對了。“大金你放心吧,我不會叫她哄了去的。”周芸芸一面說著,一面忍不住露出愁容,“其實我倒罷了,你怎麼辦?”李氏並非特例,這種事情雖不算常見卻也談不上罕見,多得是父母待子女不慈,身為子女卻仍必須盡孝。是很不公平,卻沒法子。“我怕什麼?逼急了我索性去府城好了,正好前幾回去府城那頭,我添了不少好點子,回頭仔細想一想,保不準再弄出新鮮玩意兒來。到時候,我就拿這些年積攢的錢去府城買一間鋪子,開鋪做買賣。她李氏再能耐,還能追到府城裡去?”有句話,大金隱下了沒說,就算李氏真的追去了他也不怕。左右他又不打算考科舉,要名聲幹啥?不想,大金正盤算著呢,周芸芸忽的冒出了一個想法。“你去府城幹啥?要是謹元中了舉人,乾脆咱們一道兒去京城吧?李氏就算有天大的能耐,還能去京城找人不成?就是得看阿奶樂不樂意。”周芸芸說著說著,有些不確定了。她隱約記得,想當年祁家那個傻兒子就百般邀請周家阿奶去京城可勁兒折騰,畢竟就算是繁華的府城那也沒法子跟京城相提並論。而那會兒,周家阿奶是怎麼說的?好像是說,她祖祖輩輩都是生活在大青山下的,楊樹村就是她的根,怎麼可能捨棄自家祖宗兒孫跑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呢?“……罷了,如今說這些也太早了,還是等過些日子放榜再說吧。”思忖再三,周芸芸還是搖了搖頭,這一切都建立在孟秀才中舉的前提下,不然說啥都是白搭。“放心吧阿姐,姐夫肯定沒問題的。我要是有他三成本事,一準去考秀才!”比起周芸芸的遲疑,大金反而對孟秀才格外得有信心。只是他才這麼說著,就見孟秀才從後院走了過來,見他在家裡,忙向他招了招手,喚他去書房說話。大金:……我丫的就是嘴賤!!嘴賤的可不止是大金一個,周芸芸養的那倆傻鳥也是如此。這兩個月,因著周芸芸不在家,那倆傻鳥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開懷,天天蹦躂來蹦躂去的,別提有多舒爽了。這不,她昨個兒找了半天也沒尋到那倆傻鳥,直到入夜了,倆傻鳥才撲騰著翅膀歸家了。單是歸家也就罷了,還尖叫著“胖喵、媳婦兒”,不知道的還道是胖喵媳婦兒是它的。結果,猛的衝進來就看到周芸芸舉著把剪子不懷好意的瞪著它,嚇得它大頭朝下“吧唧”一聲栽倒在地,就算後來勉強翻過身子來了,也氣得一宿沒理會周芸芸。周芸芸才不在乎,只轉身去灶間翻炒了一盤香噴噴的花生米,端著碗坐在廊下,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坐等小八主動投降。“芸娘!芸娘!吃吃吃,給小八吃花生米!!”要不怎麼說心大的人過得舒坦呢?大金是真的頭疼如何對待李氏,哪怕他再怎麼嘴硬,也改變不了他對李氏的心軟。其實,若不是周家那頭態度曖昧,單就是李氏後嫁那戶人家活著的子孫都饒不了她。懷孕,並不是萬無一失的護身符。可週芸芸是真的心大,既然李氏沒死,那還有什麼問題?至於過得好或壞,說真的,父母都管不了子女把日子過成咋樣,當子女的還能管到父母頭上來?還有便是,周芸芸覺得最近她彷彿越來越懶了……只這般,每日清晨等著周大囡把新鮮的食材送上門來,然後就是慢悠悠的做早飯,吃完後簡單收拾一下,洗洗衣裳整理下房間,去書房找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找本遊記或者話本子來看。等臨近晌午了在弄幾個開胃可口的小菜,吃好喝好舒舒服服的歇個午覺,等午覺醒來差不多就可以做晚飯了。日復一日,這樣的日子看著是略有些無聊,不過對於周芸芸來說,那是真的很舒坦。她是舒坦了,周大囡卻是有些受不了她了。“你最近是咋了?也沒見你乾點兒啥,只見天的犯懶打瞌睡,這算啥?提前貓冬了?”周大囡如今算是孟家的常客了,這也是沒法子,老周家的女眷裡頭,周家阿奶整日裡不知道在忙活些啥,輕易尋不著她,三河家的月份大了,比周芸芸更懶,只願意躲在屋裡帶幾個侄子侄女,連屋門都不肯出。周家阿爹和大金倒是願意過來瞧周芸芸,可週家阿爹到底還是有些顧忌的,怕孟秀才覺得他是不放心閨女才日日登門,故而好幾日才過來一次。至於大金……別提了,提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就是因為來得勤了,周大囡才愈發看不上週芸芸這德行。“你說說你,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周大囡一臉的哀怨:“我看阿奶說的一點兒也沒錯,你就是個天生帶福的。瞅瞅你這樣兒呀,也沒比我好看多少,咋就那麼有福氣呢?瞧瞧你嫁的男人,再想想我嫁的,都是男人,咋就區別那麼大呢?還有啊,都是過日子,咱倆咋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呢?”“命啊,這都是命啊!!”周芸芸一臉糾結的瞅著周大囡,認識那麼多年了,她以往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