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袁弟來,一臉的不敢置信;“這麥乳精不是給我們濤子的?”“這是給喜寶的。媽說喜寶愛喝,我費了大力氣才弄來的。”宋菊花心道,我連濤子是誰都不知道,幹嘛要給他買麥乳精?又問,“濤子是三嫂你……”“是我去年冬天剛生的兒子。”袁弟來頓了頓,一臉期待的看著宋菊花,想叫她主動提出把麥乳精給濤子。然而,袁弟來註定要失望了,宋菊花只是一臉驚訝的道:“咋沒聽媽提過啊!”就在這時,趙紅英抱著喜寶從外頭走了進來,剛好聽到最後的對話:“有啥好提的?不就是添了個傻子,家裡傻子還少了?”目光落在了宋菊花手裡的大罐子上,她立馬笑開了,“先前不是說這玩意兒難弄嗎?給我,我去鎖起來。”順手把喜寶塞給了在一旁快笑死了的張秀禾,趙紅英還納悶的瞅了她一眼,不過也沒說啥,就抱著大罐子回屋去了。她屋裡有一口大箱子,上頭還掛了把將軍鎖,都是喜寶出生以後置辦的,裡頭藏得全是好東西。藏好東西再度出來,趙紅英就看到袁弟來捂著臉哭著跑回屋去了,頓時忍不住冒火:“又咋了?大過年的哭啥哭?”宋菊花趕緊過來安撫親媽,她還能說啥?是說自己無意中氣到了三嫂,還是說大嫂二嫂聯合起來笑話三嫂?得了吧,好不容易回趟孃家,還是消停點找個安全的話題吧。“媽,我先縣裡都聽說大哥的光榮事蹟,還有什麼領導人誇他了,給他表彰了。對了,大哥人呢?給我們說說唄!”聽說妹子妹夫來了,特地立刻趕回家的宋衛國差點兒沒直接摔死在院門口。“大過年的!菊花喲,咱們說點兒高興的行不行?提那玩意兒幹啥?”宋衛國黑臉都變白了,他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這事兒了,每回一提起就頭疼胃疼心口疼的。宋衛國也是真不容易,打死他都不會想到,就這麼吹了一次牛,後續的影響竟然會那麼大。別說宋衛國了,就連趙紅英都沒想到後續發展。跟這年頭其他人不同,其實她真沒啥思想覺悟。先前打野豬那是沒法子,不無私奉獻一把,難道她還能一個人把野豬扛回來?那還是頭一次,第二次就更沒轍兒了,多少人瞧見了,她不大方也得大方。至於撈魚,她一個人又能撈多少?那條河就挨著第八生產隊呢,哪怕已經是傍晚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過來。說白了,她是被迫才大方的,可紅薯不同,沒收穫的時候就埋在地裡,等收穫了只要藏家裡,誰知道啊!也就宋衛國那蠢貨,人蠢話還多,愣是把事兒給嚷嚷出去了,可把她給氣壞了。萬幸的是,就算紅薯這事兒鬧出去了,也沒人會聯想到喜寶身上。再一個,她猜的沒錯,老天爺不會坑她的,這不最終還是落了個好。就說以前吧,提到第七生產隊,人家頭一個想到的是大隊長趙建設他們家,也就是趙紅英她孃家。可現在,別說第七大隊了,只要一說紅旗公社,大家夥兒立刻會想起宋衛國。話是這麼說的,趙紅英還是看宋衛國哪哪兒都不順眼,這會兒聽宋菊花說起這事兒,她只撇了撇嘴:“你大哥能有啥用?就會吹牛皮,都快趕上趙建設那二傻子了!”宋衛國嘴角抽了抽,明智的選擇保持沉默了。最終,宋菊花也沒能如願的聽到她大哥的光榮事蹟,反而再一次證明了親媽在家中的地位。沒瞧見麼?就算宋衛國成了全國勞動標兵,那他在趙紅英跟前也是兒子,完全沒地位可言。宋菊花回的這趟孃家,最高興的人還是喜寶。去年那兩罐子麥乳精早就喝完了,不過她還記得那甜滋滋的味道,回頭趙紅英給她衝了一碗,也不用再拿勺子餵了,她自個兒就能咕嚕嚕的喝下去,還盛情邀請張秀禾喝。“媽!喝!”張秀禾笑著婉拒了:“喜寶自個兒喝,還有啊,我是大媽。”喜寶重重的點了點頭:“嗯,媽。”張秀禾:……跟孩子講道理真累啊,張秀禾很快就放棄了,愛叫啥就叫啥吧,再說這事兒該著急的也是袁弟來,人家親媽都不在乎,她在乎啥呢,多個漂亮閨女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兒。對張秀禾來說,甭管是過去的一年,還是剛起了頭的今年,都是好事連連。年前,宋衛國就當了勞動標兵,連帶她在隊上地位都高了不少,沒少得羨慕的眼光。年後,宋衛國更是被趙建設調去當了幹部,雖然只是負責督工的小幹部,可這活兒體面不累人,工分比一般社員還多了些。正因為宋衛國每天都能多賺幾個工分,趙紅英就叫她繼續在豬場幹活,惹得王萍羨慕不已。袁弟來因為要帶孩子的緣故,趙紅英也給她安排了個輕省活兒,可看她那樣子並不是十分高興。能高興就怪了,袁弟來還沒出正月,就斷了奶。她偷偷來找過張秀禾,問她還有奶不。答案當然是沒有,他們這兒一般也就喂孩子幾個月,張秀禾生完孩子都一年半了,事實上兩個孩子出牙後,就逐漸斷了奶。再說了,就算還有奶,張秀禾也不想喂啊!袁弟來沒了奶,找了趙紅英又沒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