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慘烈的還不是審美的問題,而是吃。喜寶那廚藝,完全就是野路子,她沒有接受過任何系統的培訓,做飯做菜全憑感覺,或者是由著心情來。一般來說,她做的飯菜還是偏向於正常菜色的,可偶爾她會詩興大發,亂七八糟的燉一鍋,全家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唯獨胖丫頭……啥美味兒啊?不就是飯菜的味道嗎?還扯啥幸福的感覺,看到沒,天上有牛,那倒是你們吹上去的!胖丫頭從小就愛跟著長輩下館子,多好吃啊,最近她又愛上了學校裡的營養午餐,比時不時創新一把的丫頭媽靠譜多了。天生自帶免疫光環的胖丫頭,打小就活得格外不容易。為啥謝家那邊覺得她皮實好養活呢?還不就是謝長崢自打吃過了喜寶做的飯菜後,每次回家就草草的對付幾口,雖然沒明說,那意思還是很明白的。所以一開始,他們最擔心的就是胖丫頭的挑食問題。好在,挑食是挑食,可只要給肉吃,胖丫頭真的真的很好養。趙紅英也想過把真相告訴喜寶,好讓她對胖丫頭寬容點兒,可每次話到了嘴邊,她又給嚥下去了。說啥中啥,這事兒聽著是好,彷彿再沒旁的事兒比這個更好了,可這得是一開始就知道的,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再說這個事兒吧,有些後果真的承擔不起。旁的也就算了,家裡人的日子普遍都過得挺好,可毛頭呢?趙紅英是不敢肯定,可萬一說了以後,喜寶覺得是自己小時候亂說話,這才害得毛頭黑成了個炭,那咋辦?重新讓他白回來吧,那毛頭不用再在影視圈裡混了,可以直接去中科院了,還是被研究的那種,畢竟他現在已經很有名氣了。可什麼都不做,以喜寶的性子,她能叫愧疚給徹底淹沒了。再一個,喜寶那性子是趙紅英最操心的,別看她現在大學唸完了,研究生也念完了,連博士學位都拿回家了,可單從性子上來說,她真的是幾十年都沒有任何變化。萬一,這事兒叫她知道以後,不小心透露出去了呢?其他人不說,喜寶肯定會把這個事兒告訴謝長崢的。並非不信任謝長崢,而是凡事有一就有二。喜寶信任謝長崢,同時也相信她爸宋衛軍,然後其他人呢?謝長崢不也一樣相信他的父母,他的父母又何嘗不信自己的父母和其他子女呢?只要開了這個口子,以後再想堵住,那就再沒任何可能性了。更可怕的是,這事兒一旦傳揚出去,日子就別想過了。說啥靈啥,那以後想要啥不都有了?強子和大偉有競爭對手,其他上班的人何嘗沒一兩個對頭?就算沒有,上頭的領導退了,他們不就可以上去了?還有孩子上學、升學問題,娶妻嫁人的事兒。如果代價太大,興許會叫人猶豫,可現在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啊!這個忙,你幫不幫!不幫?我說出去!別高看了人性,哪怕至親不會如何,旁的人卻不會考慮那麼多。與其到了完全不能收場的時候再想轍兒,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把希望扼殺。再一個顧慮就是,萬一喜寶以後不靈了呢?自打發現胖丫頭完全免疫後,這個憂慮就徹底在趙紅英心裡安了家,總感覺這是一個警告,老天爺在警告她,不勞而獲也是有一個限度的。唉,那就這樣吧,橫豎現在的日子也比以前好上了太多太多。趙紅英瞅著胖丫頭把半碟子臘腸吃掉後,可憐兮兮的瞅著她,頓時方才的嘆息都徹底拋到了腦後:“夠了!你瞧瞧你身上的肉,再吃,就真成胖丫頭了!”胖丫頭好委屈,這個名字又不是她取的,為啥要因為這個不讓她吃肉呢?“阿太,那我現在改名叫瘦丫頭還來得及嗎?”趙紅英:………………改成瘦丫頭就沒必要了,不過改個名還是可行的。這個要求,還不是趙紅英或者胖丫頭提出來的,而是喜寶。早先起名時,她是真的沒在意,就說她本人,大名叫宋言蹊,可家裡人從小到大都管她叫喜寶。所以說,大名小名區別不大,都叫丫頭的話,還不容易搞混淆,挺省事兒的。可現在,她琢磨著,是不是就因為當時圖省事兒沒仔細琢磨,這才導致胖丫頭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兒?本著盲羊補牢為時未晚的態度,喜寶認認真真的琢磨了一晚上,又跟謝長崢仔細商量了一番,最終在次日早餐桌上,通知胖丫頭,她馬上就要換個名字了。“是叫瘦丫頭嗎?”胖丫頭很是期待。“不,小名不用改,以後你的大名就叫做‘謝靜萱’。‘靜’由‘青’和‘爭’組成,‘青’是草木初生之色,‘爭’是上下兩手雙向持引,堅持的意思,而‘靜’就是不受外力滋擾堅守本心,初心不忘的意思。‘萱’的話,古籍記載我國有萱草花,又名忘憂草。媽媽就希望你在勿忘初心的同時,能幸福快樂一輩子。”喜寶真誠的說道。胖丫頭:…………我覺得你就是嫌我太吵。就算聽不懂其他的話,“靜”這個字,她還是認識的。原因很簡單,他們班教室前面大黑板的上面,就有一個巨大的“靜”字,沒其他含義,就是叫他們閉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