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有了,閒卻沒了,大家夥兒再也不能像前幾年那樣,說走就走,齊刷刷組團殺到京市去抓渣男了。可凡事都有例外,反正趙紅霞這邊是篤定要去一趟的,喜寶要結婚了,身為打小看著她長大的二奶奶,哪兒能不去討這杯喜酒呢?她一確定,她老頭子和兒女、孫輩兒們,但凡是抽的出空來的,都紛紛應承了下來。好就好在,喜寶的婚期是定在國慶節的,有三天可以休息,再前後請個幾天假,湊一湊還是沒問題的。趙紅霞定了下來,趙建設哪裡願意落後?尤其是他老子趙滿倉,這幾年年歲更大了,總唸叨著不知道還能見親人幾面,如今有了機會,自然眼巴巴的想一道兒去。還有就是曾校長了,他本就是京市人,來這邊當了知青,一晃就是二十年了,他也想回去,可這個事兒那個事兒的,總有意外絆住他。想著家裡的父母都已年邁,他到底還是下定了決心,打算跟著一道兒去湊個熱鬧,當然也讓媳婦兒和兒女們,瞧瞧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很多事兒,只要有人響應了,接下來就會順暢很多。旁的不說,宋衛民就坐不住。“咱們也得去,喜寶結婚,咋能不去呢?”袁弟來是真的不想去湊這個熱鬧,她有一種預感,要是真的去了,只怕將來會更後悔,儘管她現在已經隱隱有了悔意,就是死鴨子嘴硬,愣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可甭管怎麼說,事情已經這樣了,就不能撇開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兒,讓他們一家五口好好過自個兒的平靜日子嗎?“一個丫頭片子結婚,犯得著眼巴巴的跑去嗎?算了吧。”袁弟來憋了半天,只憋出了這句話來。宋衛民是真的煩了,假如他足夠硬氣,完全可以拿出一家之主的能耐來,狠狠的鎮壓住袁弟來。畢竟從表面上來看,能耐的是老宋家,至於袁弟來一個沒有經濟來源,又沒有謀生手段,連孃家都靠不住的中年女人,是真的算不上啥。可誰讓宋衛民慫呢,想著橫豎已經這樣了,過一天算一天吧,還能離咋地?可眼下這事兒卻是戳了他的肺。“我帶著扁頭和東子西子一起去,你愛去不去!”煩了,也徹底絕望了,宋衛民索性懶得再商議,自顧自的做下了決定。然而,袁弟來並沒有放在心裡,家裡的錢全捏在她的手裡,宋衛民想帶著仨兒子去京市?這是汽車票不要錢,還是火車票不要錢,或是吃的喝的用的不要錢?她十分的淡定,一直到聽說宋衛民找了趙建設。找臨時借點兒錢還不容易?宋衛民就算再慫,他的人品還是有目共睹的,沒有任何惡習,只是手頭上臨時短了錢,湊不夠去京市的路費。趙建設都沒細問,也沒讓他立字據,就說到時候訂票的時候,會幫他們也一併訂了的,正好一道兒上京也有互相有個照應。得了訊息後,袁弟來一臉懵圈,更叫她抓狂的是,張秀禾孃家媽還擠出時間來村裡問了下,留下錢和人數,叫趙建設也幫著訂了票,到時候他們要一道兒上京去喝外孫女的喜酒。張家老太太一口一個外孫女,別說袁弟來了,袁母都差點兒氣得抹脖子,二話不說拿了壓箱底的錢,愣是湊齊了旅費,讓幾個孫子都出去長長見識。等一週後,趙紅英接到來自於老家的電話,意外的得知這回來的人還真不少,大家也沒旁的意思,就是想沾沾大學生的喜氣。對了,趙紅英在前頭告訴老家人時,也提了一句,是關於謝長崢的,儘管沒細說謝家的背景,倒是說了謝長崢也是個大學生。倆大學生結婚呢,從來沒瞧見過的事兒!有孩子的人家還打算到時候抱著孩子多吃兩口喜面,保不準孩子就開了竅呢?不圖考上京市裡頭的大學,就是考個中專也好啊,國家包分配的!趙紅英在大致的確定了人數後,就開始折磨大偉了,哦對了,強子是來喝了訂婚酒,可他很快又離開了,畢竟從訂婚到結婚又有將近三個月時間,他不可能丟開南邊的事情不管。也因此,趙紅英眼下能折磨的,也就只有大偉了。老家來了人喝喜酒,作為主家的老宋家能完全坐視不理嗎?考慮到人挺多,時間估計也會挺長,趙紅英的意思是,看看有沒有閒置的房子院子,好暫時挪出來安置老家的人。大偉盤算了一下,京市附近有個空院子,就是喜寶隔壁那個,可那個太小了點兒,端的是地段好,又不是住的開。還有就是他以前趕時髦買的樓房,那就更不像樣子了,太小了,住慣了大房子簡直就是逼死個人。還有幾處則是門面房,前頭當商店,後頭做倉庫和員工宿舍的,倒是不小,就是東一處西一處,再說瞅著也不像樣兒。趕巧的是,大偉在上次喜寶的訂婚宴上,認識了好幾個原本接觸不到的上頭人,人家知曉他是生意人,隨口告訴了他一個信兒,大概就是在半年或者一年裡面,會將商品房納入國家計劃,還會開放土地拍賣。儘管這個訊息還不能完全確信,可只要有一半的可能性,那麼這就是個送上門來的大餡餅。在思量了半晌後,大偉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