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英一個沒忍住,抬起巴掌就往他頭頂上拍:“臭蛋都沒你傻!他都知道應該告訴家裡人,讓兩邊碰個面,互相透個底兒,就算他自個兒不靠譜,也得讓人家覺得他家裡的長輩靠譜啊!”毛頭不吭聲了,他覺得他家裡的長輩其實也不是很靠譜。得虧趙紅英不知道他心裡頭想的啥,不然都不用想破腦袋幫著出主意了,當場就能把他給拍成渣渣了。沉默了一會兒後,趙紅英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明個兒我們那腰鼓隊演出,幾個老姐妹都說了,要把各自的孫子孫女帶過來,到時候你好好瞅瞅,看咱們是怎麼辦事兒的。人傻就要多聽話!學著點兒!!”毛頭突然悟了,這哪裡是啥勞動節彙報演出啊,分明就是個大型的相親活動,還是自家的長輩勾,結在了一起,防都防不住的那種。再轉念一想,毛頭給嚇哆嗦了:“奶!奶,我問你個事兒,明個兒是隻有你們有演出,還是各個城區都有啊?南城區那頭有這事兒嗎?為啥美霞上回跟我說,她姥也叫她去捧場呢?還是千叮嚀萬囑咐,非去不可的那種?”趙紅英頭一次用無比憐愛的眼神瞅了毛頭一眼:“你完蛋了。”你完蛋了。你完蛋了……你完蛋了!!!一時間, 毛頭梗著脖子瞪著眼睛,就跟那離了水的魚似的, 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只這般, 傻不愣登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腦海裡始終無限迴圈著他奶的這句話。自個兒認定了的媳婦兒要參加相親大會了, 他可不是要完蛋了嗎?當然, 前提是,勞動節京市各個城區的彙報演出真的是一場相親大會。可照她奶那話的意思, 非但是,而且還是那種由當奶奶的親自暗中策劃的那種。那還能有假?假不了!!現在, 唯一還能心感安慰的是, 他物件應該就跟他妹一樣, 是被忽悠著去的。“奶,我明個兒也要跟你一道兒去,對不?”毛頭無比心塞的看向他奶, 哪知他奶卻抬腿要往外頭走,即便聽了他這話, 也沒當一回事兒,只衝著他隨意的擺了擺手:“愛去不去,隨你。”於是, 毛頭更心塞了。梁家是住在南城區那頭的,而老宋家則是東邊的。更確切的說,南城區那邊最早是小康人家聚齊地,跟大富大貴完全扯不上關係, 也因此多半人還是逃過了當年的劫難。東邊這塊則正好相反,早先都是大戶人家,建國後基本上玩完了一大半,剩餘碩果僅存的也沒能熬過那混亂的十年,反而聚集了一大批跟軍政有關的人,畢竟老宋家能得了這處儲存完好的四合院,也是多虧了宋衛軍。換句話說,兩邊基本上沒有重合點,玩都玩不到一塊兒去的那種。之前,毛頭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他想著自家奶要去演出了,身為孫子無論如何也得支援一把。可現在不同了,他琢磨著,要是他奶不反對的話,他也許應該去南城區那頭瞧瞧。梁美霞她媽、她奶倒是都沒參加,可架不住她有一群嬸子、嫂子,還有就是她那糟心的姥姥。結果,趙紅英是沒反對,她壓根就不在乎毛頭看不看自個兒的演出,愛咋咋地,邊兒玩去!可這麼一來,毛頭哪怕如了願,也是有夠心碎的。更叫他心碎的還在後頭,過了約摸半刻鐘,春芳來了。只有春芳一個人過來,還帶了大包小包的東西,毛頭沒想到這麼晚還能有人過來,他剛才來的時候順手鎖了院門,這會兒又趕緊跑去開門。春芳見毛頭也在,很是痛快的把手裡的東西都交給他:“我的任務完成了,給你,我走了。”“你給我站住!”趙紅英聽到動靜過來攔人,還順便打量了一下剛被塞到毛頭懷裡的大包小包,“我跟你媽說了,你今個兒留下,跟喜寶睡一屋,明個兒早上打扮好了跟我一道兒去。”“奶,您這是……咋個意思?”春芳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寶是我孫女,你也是啊!我這個當奶的,平日裡偏著點兒小的也就算了,這種大事兒上頭當然要一碗水端平了。行了,明個兒不止喜寶要收拾,你也一樣,我還特地叫毛頭請了專業的那個啥……哦,化妝師,到時候給你倆都美美的打扮上。就這樣吧,毛頭關門。”毛頭倒是聽話,不單關了門,還幫著把人和東西都送到了喜寶那屋,人是指春芳本人,東西當然是她帶來的大包小包了。這話得咋說呢?看到你比我倒黴,我這心裡就舒坦多了。看著一臉懵逼,仿若生無可戀的春芳,毛頭心裡那叫一個高興了。他想起早先因為怕得罪奶,特地豁出去情面,還花了錢才請到了一位劇組的專業化妝師,他本來是想著,他奶一張老橘子皮的臉要化得好看不容易,這才豁出去了。現在再想想,不得不慶幸自個兒的先見之明,打定主意明個兒得先見了化妝師,叮囑她拿出真本事來把春芳和喜寶都打扮好了,再往南城區那頭去。春芳是崩潰的,她真的不是沒人追求,而是暫時不想談物件。反而,她能忽悠的了她爸媽和親哥,卻無論如何也不敢糊弄她奶。等喜寶拎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