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戴河自古以來就是避暑聖地,不單風景優美,而且當地的美食格外得勾人。當然,作為避暑聖地,這裡的氣候也非常舒服,哪怕已經是盛夏時分,溫度也一直維持在二十幾度。正因為這些優點,在去年,北戴河被公佈為首批國家級重點風景名勝區,一下子就吸引了眾多遊客的目光。喜寶和宋衛軍暫住的,是一家國有招待所。這時已經有私人開的小旅店了,不過相對而言,條件仍是比不上招待所。興許是因為暑假期間,遊客還真不算少,當然不可能跟後世那種嚇死人程度比,不過招待所還是住了個七成滿,其中就有不少國外遊客。今早出門前,喜寶還看到一群金髮碧眼的男女遊客跟隨導遊翻譯出了招待所,沒想到的是,等她和宋衛軍中午回來拿東西時,卻看到一個身材高挑膚白貌美的白人女孩正著急不已的跟前臺服務員比劃著什麼。前臺服務員一臉的懵圈,哪怕是國家重點風景區,接待外國遊客的機率也不算高,再說了,她要是會說英語,直接去當翻譯不是更好?因此,面對急得快要掉眼淚的白人女孩,她完全束手無策。遲疑了一下,喜寶還是開口讓她爸稍等一下,走上前笑問是否有需要幫助的。當然,她問的是那位白人女孩。就跟溺水者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那人激動壞了,語速極快的向喜寶求救,生怕她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說完一遍後,又放慢了語速再度重複了一遍。喜寶倒是弄明白了大致的情況,她跟旅行團失散了,好不容易循著記憶回到了招待所,可問題在於,他們上午離開時,已經辦了退房手續,至於今晚的落腳處,她完全不清楚。再有就是,她記得的導遊和翻譯的名字,一聽就是為了方便外國遊客記憶,而取的英文名。導遊叫丹尼爾,翻譯叫安吉拉,兩人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只是,這兩個名字就算報到公安局,也絕對找不到人。交流了半天,得到的訊息卻少之又少,有用的幾乎沒有。喜寶索性放棄了白人女孩這一頭,轉而詢問前臺服務員,得知今早辦理退房的人不算多,更是僅有一波外國人。接下來就好查多了,畢竟住宿是要登記名姓的,這個必須是真名。宋衛軍耐心很好的瞧著他閨女跟別人溝通,其實他也看出來了,小閨女溝通能力真心一般般,這個不是指語言問題,而是指人際交往能力。回想起趙紅英曾跟自己說過的,小閨女除了家裡人之外,很少有交好的朋友,當爸的覺得,也是時候讓閨女多接觸各類人,不求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只當是見見世面,體會一下跟不同人交流的感受。白人女孩的事情最後當然是完美解決了,其實,只要將求助內容告訴了前臺服務員,接下來就容易多了。明明不算熱的天氣,又僅僅是幫著翻譯了一些話,可喜寶還是被激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子。宋衛軍見事情了結了,也不急著回去拿東西,而是問道:“當翻譯好玩嗎?以後,你恐怕要經常接觸外國友人。”這倒是事實。喜寶認真的想了想,她其實對哪國人都不是很感興趣,比起人際交往,她更喜歡翻譯那些原文書。可她爸說得也沒錯,既然學了這個專業,以後就註定要接觸各個國家的人,尤其英語是當代主流,國家又正好缺少翻譯,哪怕她並不打算當即時翻譯,也得隨時做好準備,嗯,被上頭臨時抓壯丁的準備。“回頭爸幫你問問,看看有啥能經常接觸到外國友人的臨時工作,咱不為了賺那幾個錢,就當是去見見世面。”“倒不用那麼麻煩。”喜寶笑道,“我們學校好多人都會在假期打工,我回去問問唄。”京大的學生永遠也不愁找不到活兒,最常見的,就是給高中生做暑期補習,喜寶的舍友就有做這個的,不過她並不打算當補習老師,只是很贊同她爸的話,多接觸外國友人,哪怕就當是連連口語和聽力。宋衛軍見她自信十足,自然是樂見其成,轉而回房間取了東西,父女倆再度到招待所門廳時,發現早上離開的翻譯已經到了,正在一疊聲的用英語安慰著明顯有些嚇壞了的白人女孩。想想也是,異國他鄉,語言不通,周遭沒有一個熟悉的人,代入一下自己,是感覺蠻嚇人的。喜寶不欲居功,忙拉著她爸快步離開了招待所。北戴河好玩的地方很多,主要是氣候太宜人了,在這裡,完全感受不到盛夏的炎熱,就連呼吸起來,都顯得格外的暢快。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這裡的交通還是有些不大方便,就好像他們老家一樣,一天到晚只有少數的班車,不像京市市區裡,隔十分鐘就有公交車經過。看喜寶格外喜歡這裡,宋衛軍做主又多待了幾天,父女倆還特地跑到了鴿子窩公園,學已逝的老首長極目遠眺,誦一首《浪淘沙·北戴河》。再美好舒適的旅程終於會告一段落,眼瞅著七月即將過去,宋衛軍終於說了實話,他最多也就只有一個月的假期。得知旅程即將結束,喜寶仍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