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兒,老宋家已經沒人了,袁弟來打了好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趙紅英她忙活啊,而且她分外嫌棄宋衛國倆口子,但凡要操持的事兒,都想親自上手。家裡人肯定懟不過她,又知曉她能耐得很,索性就掏了錢由她折騰。掏錢的是張秀禾,其實強子早先就表明了,他可以出錢給弟弟辦訂婚酒。一開始趙紅英沒發表意見,之後看了眼張秀禾掏出來的存摺,她就淡定了:“夠了,這些錢都夠在京市裡買個院兒了。”鄉下地頭的規矩,娶媳婦兒前得先蓋屋,很多時候則乾脆在說親前就已經將新房子準備好了。儘管口頭上是說著入鄉隨俗,可人家京市人原就在這裡有房子,很多雙職工家庭還都是扯證辦酒以後,再跟上頭打報告分福利房的,這就不適用於臭蛋了。好在,國家隊那頭的福利一貫很好,包吃包住,對於有特殊貢獻的運動員,也會在對方結婚後安排房子。然而,那都是幾年以後的事兒了,趙紅英沒那個耐性。也因此,在訂下酒席之前,她先跑去看房子了。最近一兩年,商品房市場挺不錯的,雖說很多人還是寄希望於單位分房子,可也有不少下海的商人致力於自己購置房子。國人都是這個心態,有錢了先置辦產業,或是回老家修建房子,或是乾脆在外頭城市裡買個屋兒,彷彿這麼一來才算是真的落地生根了。等喜寶掐著日子回家後,發現她奶又幹了一票大的,給臭蛋買了個房子。“奶?”喜寶覺得她奶太神奇了,每次都能給她來個巨大的驚喜/驚嚇。“寶啊,你奶我的眼光不差吧?我早就在想了,就臭蛋那腦子,萬一以後跑不動了,做啥好呢?還好啊,現在叫我想出來了,還是你姑提醒了我,她以前在縣城那頭買了好幾個鋪面房,除了自個兒開鋪子外,其他都賃出去收租子。現在跟以前不同了,收租子也是勞動所得,不叫地主了。”喜寶弱弱的點頭:“嗯,奶您說得對。”“對吧?我想也是,回頭我帶你去那頭瞅瞅,前面一溜兒的房子全是門面房,後頭可以住人也可以當倉庫使,就是院子太小了,轉個身兒都難。不過也成吧,反正我跟強子打過招呼了,他弟傻,他這個當哥的可不得照應著點兒?也沒叫他出錢,出個力把房子賃出去。”“大哥一定會答應的。”喜寶信心十足,而且這個信心並非源自於對強子的瞭解,而是相信她奶一定有法子叫強子跪下聽令。那可是太后懿旨啊!!“是啊,他一口答應了下來。”趙紅英邊說邊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喜寶,“你這身倒是清爽得很,可明個兒喝訂婚酒呢,起碼也得穿身喜氣點兒的。”“成,都聽奶的。”喜寶也是一口答應。臭蛋的訂婚酒,老家那頭沒人過來,倒真不是不願意,而是趙滿倉前段時間秋收累著了,宋二拐那頭也差不多,趙紅霞倒是想來,可一聽說宋衛民倆口子又掐了一回,就她一個人,還是算了吧。而最最想來的人,很意外的是扁頭。扁頭早先聽說了臭蛋訂婚的訊息,想得那叫一個美滋滋的,先跟著爹媽去京市喝酒,然後直接跑路,先躲起來,等爹媽回鄉下老家了,再蹦出來找他奶。他就不信了,他奶還能把他丟上回鄉的火車不成,哪怕真的這樣,他也能抱著他奶的大腿嗷嗷大哭,相信總有法子留在京市的。夢想太美了,以至於在聽到爹媽說都不去京市後,他整個人如遭雷擊。——咋就不按著套路走呢?——不是說臭蛋是他親哥嗎?——過繼給了大房就不是親的了?——就算不是親的,你們也該去喝訂婚酒吧?鄉下老家那頭,扁頭哭得真就像死了爹媽一樣,連好夥伴袁胖子都勸不住他。對了,袁胖子為了安慰小夥伴兼表弟,告訴了他一個好訊息,自己就快要訂婚了。扁頭:……你奏凱!!最慘的還不是扁頭,而是毛頭。等毛頭從劇組殺青回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臭蛋的會親家結束了,買房子結束了,訂婚酒也結束了,甚至所有人都已經各歸各位,該幹啥就幹啥去了,完全沒人記著他。毛頭直接衝到京大找妹妹。喜寶就奇了怪了,她倒不是不想念哥哥,而是奇怪她哥為啥不去找她嫂子呢?哦,對了,她奶說過了,嫂子還不是嫂子,這門婚事能不能成還是個未知數呢。可這不是更應該去找人嗎?“哥,我覺得你不該來找我,有空就去戲劇學院找我……我未來的嫂子。”喜寶忍不住勸她哥,“你倆都談物件了,又好久沒碰面了,你咋能不去找她呢?”“你以為我不想?我不敢啊!”毛頭好氣喲,他一貫覺得自己人緣挺不錯的,可最近也不知道咋了,到處碰壁,反正家裡頭壓根就不歡迎他,就連他爹媽都忙得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本以為喜寶這邊能給他點兒安慰,結果……“為啥不敢?”喜寶很納悶。毛頭癟了癟嘴,到底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苦衷。他物件是京市戲劇學院的,問題是,他物件有個老戲迷爺爺,在戲劇圈子裡還是挺能說得上話的。這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