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工夫,還不如多背幾個單詞,多翻譯幾本外國文學著作。更別提,現在需要翻譯的不單是文學著作,還有各類科研成果,單就是醫學方面的,就足夠讓他們加班加點翻譯個好幾年了。喜寶也接到了任務,她跟劉曉露一樣,都被要求在課餘時間翻譯著作。考慮到她們的年紀和學業,不敢給那些精確度特別高的原文書,給的都是一些國外的優秀文學著作。當然,也不是叫人做白工的,屆時會按照翻譯的篇幅算錢,而且價格不菲。這種翻譯任務,簡直就是給喜寶量身定做的,只因她雖然平時也有苦練口語,可畢竟沒有語言環境,光靠磁帶其實作用不是很大,尤其她本人的性子就有些悶悶的,就是用母語跟她聊天,也經常聊著聊著就語死早了,讓她當即時翻譯,就跟帶了個機器人一樣,哪怕翻譯並不會出錯,可她那種一板一眼的翻譯方式,常常弄得兩邊皆無語。所以,還是對著原文書更適合她,再說她也確實坐得住。反觀劉曉露,那就不是一般般的慘絕人寰了。首先,她坐不住。其次,她的詞彙量並沒有喜寶那麼大。再然後,文學著作不是日常口語,除了冷僻詞外,翻譯成中文後,還得稍稍潤色一下,不然原文念起來美如詩畫,直接給翻譯成大白話,咋整?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劉曉露的人生規劃裡,真的沒有當文字翻譯這個目標。“宋言蹊,你休息會兒,跟我說說話成不?我覺得我快要瘋了。”劉曉露真的很崩潰,倒是喜寶,笑著抬頭看了她一眼,取了擱在一旁的書籤夾在了書頁裡,合上書本後,衝著她招了招手:“那咱們去窗戶那邊透透氣吧,這天也真是怪熱的。”“成成!你說啥都成!等下回宿舍了,我請你吃雪糕!”劉曉露一疊聲的說著話。她倆這會兒是在教學樓的空教室裡,中午時分,幾乎所有的教室都是空著的,畢竟這會兒才剛開學不久,即便要用功,也不差這麼點兒時間。也就只有她倆了,不想去人擠人又熱得夠嗆的食堂,索性避開人群,下課後直接找了個空教室翻譯。當然,吃的是帶了的,劉曉露帶的是餅乾,喜寶則是羊角麵包,配上蜂蜜水,倒也吃得美滋滋,畢竟這倆都不是會苛待自己的人。“你翻譯幾頁了?我真不想接這個活兒,王丹虹還瞪我,她瞪我幹啥?我恨不得都推給她做!”劉曉露好絕望,她能考上京大,代表她的成績很不錯,可成績再好也不一定就是喜歡讀書。說白了,她就是拼一把,想著咬牙熬過去了,將來就能有好前景。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比高考更磨礪人的事兒……喜寶聽著她的抱怨,淡淡笑了笑,也沒說具體的頁數,畢竟這個本來就不是按照頁數來算的,只隨口道:“萬事開頭難,等多看幾本原文書,興許你就練出來了。”“我覺得不大可能……”劉曉露依舊生無可戀,輔導員說這個是國家交給她們的任務,還說是看重她們才委以重任的,所以她就算想推卻都推不了,哪怕給她爸掛電話,她爸也只會兇巴巴的吼她,叫她別辜負了領導人的期望。劉曉露很崩潰,就這點兒事情還能扯上領導人?又見喜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她猛的想起早以前常看到喜寶手裡捧著原文書看,頓時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早就習慣看這個了?以前我見你看書,也很少查字典……天,你詞彙量有多大?”“我只是不喜歡一邊看書一邊翻字典。”喜寶笑道,“再說我先前看得是普通的外國小說,沒有幾個冷僻字。你看,我翻譯的時候不也總是查字典嗎?小說可以根據上下文理解詞義,就算第一遍不大理解,從頭再來也沒事兒。”“道理我都懂,可我不適合幹這種案頭工作。”劉曉露更絕望了,趴在窗戶上往遠處瞧,“不說這個了,你上週回家幹啥了?你奶是不是又給你做好吃的了?”“對呀!”喜寶點了點頭。“那你這周不回去沒關係嗎?雖然上頭不急著要,可我總覺得輔導員不會放過我們的。”“別這麼悲觀嘛,你要相信熟能生巧。至於我奶……”喜寶面上的神情有些許微妙,及至劉曉露看過來,才繼續道,“她拉著住在附近的幾個鄰居報名參加了腰鼓隊,據說等排練好了,還要登臺演出。還給我爺弄到山海公園那地兒,叫他跟著其他老爺爺學打太極拳。不單這樣,她還見不得我大伯二伯閒在家裡,正琢磨著給他們報個啥老年識字班上上。”劉曉露目瞪口呆。“你奶……多大歲數了?”“一六年生人,今年算是虛歲六十九了,我老家那頭講究過壽過九,家裡正琢磨著明年給她大辦一回。”喜寶老老實實的答案。於是,劉曉露更驚訝了,年近七十的老太太啊,不但自個兒跑去了腰鼓隊,還能忽悠其他老太太一道兒去,給老伴找了事情不算,還琢磨著給兒子報名……老年識字班是什麼鬼?!提起這個事兒,喜寶也有些迷茫。事情起因還是她那留守在鄉下老家的三嬸袁弟來。據說,袁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