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旅程已經過半,夜幕早已降臨,藉著走廊上的燈看了眼腕上的手錶,大隊長才愕然發現,已經是下午六點了。火車上的廣播又開始播放了,說是火車即將停靠五分鐘。大隊長起先有些迷茫,隨後猛的反應過來,莫不是黑子早已發現了不對勁兒,早在剛才那幾站就已經下了車?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不過,就算黑子下了車,他也得再想辦法登上其他火車,只因這幾個小站都不是黑子的目的地。可如果真的叫黑子下了車,無論他之後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刑警隊的這次行動都將宣告失敗。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連背景音樂都來跟著湊熱鬧。大隊長也迅速糾集了隊員,重新做出了安排部署,假如黑子已經下了火車,那他們接下來的行動將毫無疑義,可如果他還沒下火車呢?就在這時,火車慢慢的停了下來。大隊長繼續在車廂裡走動,不過因為有人上下車,他走得很是艱難,好在已經這個點了,火車上又沒啥事兒可做,早不早吃完了隨身帶著的吃食的乘客們都陸續睡了過去,即便沒睡意,也歇了聊天的心,除了來回走動的人,坐在位置上的乘客都安靜無聲。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很快火車又再次啟動,可事情卻毫無進展。終於,在大隊長又一次走過黑子那節車廂時,猛的一個轉身,總算是發現了不對勁兒。“這位農民同志,你跟我來一下,你的錢我湊齊了。”黑子彷彿是在打瞌睡,聽得這話冷不丁的就跳了起來,卻並沒有依著大隊長的話向他走來,而是一個翻身把女大學生從座位上拖了起來,同時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把刀子,架在了女大學生那白皙修長的脖頸上,還正好抵在了氣管上。女大學生整個人都被嚇懵圈了,冰冷的刀子抵著她的脖子,哪怕看不到真切的模樣,她也知道自己現在危在旦夕,更確切的說,自己還能不能活著下車,全在身後那男人的一念之間。大隊長臉色突變,緊接著車廂裡爆發了一陣驚恐的尖叫聲,不是女大學生髮出來的,她這會兒已經嚇得失語了,而是那些原本半睡半醒的乘客們發覺情況不對,在連聲尖叫的同時,立馬奪路而逃。其中就包括剛才搶女大學生座位的那個帶孩子的老人,先前他還是一副老邁的模樣,這會兒卻一個鯉魚打挺,單手操起坐在他腿上的孫子,麻溜兒的竄出了十米開外,其動作之利索,叫大隊長都忍不住在這緊要關頭分神瞧了他一眼。帶孩子的老人倒是沒啥問題,純粹就是被嚇出了人類的極限,倒黴的是坐在黑子和女大學生靠裡座的兩位,這倆在短暫的懵圈後,叫得無比慘烈,然後也跟著發揮了人類的極限,攀著行李架翻過座位椅背,屁滾尿流的逃跑了。人質只餘女大學生。刑警隊大隊長忍不住青筋直跳,他早先還擔心火車上人員太過於密集,動起手來會傷及無辜,萬萬沒想到,無辜群眾的身手都那麼好,眨眼間跑了個乾乾淨淨,等他這會兒看去,整節車廂就剩下他們仨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黑子還饒有興趣的發問,好似全然沒發覺手上的人質已經嚇得面無血色,幾乎就要暈厥過去。“手,農民的手不該是這樣的。”大隊長回答得無比簡單,卻也直擊要害。“看來我還不夠合格。”黑子微微嘆息,轉瞬又像是解惑後得到了全然的滿足,開口要求道,“讓火車全力行駛,我要在大站下車。”“不可能。”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擊碎的不僅是黑子的生路,同時也嚇得女大學生終於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黑子手腕輕翻,鋒利的刀刃直接衝著女大學生的氣管抹去……本著正義終將戰勝邪惡的定律,女大學生當然沒事,關鍵時刻,黑子的腦海裡浮現了剛剛上火車時,那個清純的側臉,以及之後充滿了感激之情的笑容。他猶豫了,而就在他猶豫的那一瞬間,大隊長徒手將他制服。一番審訊之後,黑子終於吐露了實情,由另外兩個隊員看守著,而大隊長的旅程還未結束,終點站才是他跟那位幕後大佬的最終博弈地點。黑子的戲份到這裡就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沒他啥事兒了,包括女大學生從暈厥之中甦醒後,也不是感激他手下留情,而是對刑警隊大隊長充滿了感恩,只覺得他之前那番話可能是形勢所逼,警察還是為民著想的。及至最終,幕後大佬被追拿歸案,期間黑子提供的情報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當然他留下的那幾包毒品也是很重要的誘餌,而他本人則很不幸的在混亂之中,被流彈擊中。臨死之前,黑子躺在火車廂的地板上,身下胸前都慢慢的滲出血來,他那張淳樸憨厚的臉上只餘下平靜,卻透過眼神,快速的追憶了他的一生。罪犯在死前的自白往往都是肺腑之言,黑子的聲音在旁白響起,配上他逐漸失去生命力的眼睛,給觀眾呈現了一個可憐人因為一時走錯了路導致追悔莫及,喪失了人性,最終又失去了性命的悲情一生。黑子也不是自願的,他曾經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