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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我在這兒。”那拉淑嫻面上帶著笑意,心裡卻直泛嘀咕,她總覺得賈母這副模樣像是被氣懵了的感覺,可仔細想想,如今二房又不在府裡,她膝下的那幫子小兔崽子哪個都不稀罕往賈母跟前湊,偏她家老爺今個兒又忙得很,闔府上下哪個敢給賈母氣受?況且,就算真的生氣了,以賈母的性子不是應該大鬧一場嗎?“哎喲今個兒我也是漲見識了,你說這世上咋會有這樣的人呢?居然還是書香世家出身的,還曾經是政兒頂頭上峰家的……”賈母有氣無力的開口道,“我白活了一大把歲數,還被人這般說教,說得我頭疼呢……”這話,聽得為何這般耳熟?那拉淑嫻低頭一琢磨,當即就一頭黑線的問道:“老太太您說的可是工部左侍郎應大人家的那位?孃家姓黎的?”“哎喲我聽到這個名字就頭疼。”賈母長吁短嘆的道,“赦兒以往總是說我烏鴉嘴,我一氣之下真想好好的誇她一番,結果她愈發的蹬鼻子上臉了,對著我好一通教訓。我活了這把年紀,縱是小時候也沒讓人指著鼻子教訓過。哎喲……”看著賈母這倒黴催的樣兒,饒是賈赦在場也沒法再說“惡人自有惡人磨”了。那拉淑嫻更是無奈的搖頭嘆息,她都不需要開口詢問,就能大致猜到黎氏說了甚麼。無非就是讓賈母幫襯一把。這本也沒甚麼,無奈黎氏這人似乎不能接受旁人的拒絕,無論是委婉的還是直截了當的,她都不接受。在她看來,幫人那就是理所當然的,有好處沒好處都要幫,哪怕幫了她會害了自家,那也一樣得幫。至於到時候出了甚麼事兒,那就跟她無關了。對此,那拉淑嫻只能表示,她終於理解當初張家老太爺提都沒提黎家上門提親一事了。都說生女俏父,要是黎閣老也是這種性子的話,那麼張家老太爺拒絕就太正常了,畢竟張家老太爺跟親閨女沒仇。不過,由此可證,黎閣老一定是有真材實料的,要不然就他那性子,哪個能忍受得了?定然是才華出眾到令人無視了他性子方面的巨大缺陷。還真別說,那拉淑嫻這次又真相了。事實上,黎閣老之所以不待見張家老太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才能在張家老太爺之上,偏生官運卻完全不能與之相比。尤其在當年先皇為太子選師時,他是上了摺子毛遂自薦的,而張家老太爺卻是連著拒絕了三回,實在被逼得沒法子了才接手了這個燙手的山芋。問題是,單論才華,張家老太爺確確實實不如他!可這也怪不得先皇呢,先皇是給自己最鍾愛的太子選師,既然是太子太傅,那就是要跟太子朝夕相處的人,才華當然很重要,性子卻是更重要的。這萬一挑了黎閣老,弄得太子學了他那遭人恨的性子,先皇絕對能嘔死。相對而言,像張家老太爺這種,既會做人又有才華的才是當太傅的料。然而,旁的暫且不論,就那拉淑嫻而言,基本上就跟黎家人斷絕往來了。腦子內部的構造截然不同,莫說做朋友了,連當仇人都糟心。又片刻,丫鬟引著大夫過來了。經過仔細診斷之後,大夫打算施針來疏導一番。賈母略有些遲疑的望著那拉淑嫻,當下,那拉淑嫻便道:“我家老爺已經去請太醫了,要不先緩緩?”讓那拉淑嫻心驚的是,大夫聽了這話非但沒有任何不悅的神情,反而像是心底裡的石頭落了地,面上都帶出笑來了,連聲說賈母並無大礙。那拉淑嫻心道,這是打算提前離去?儘管不知曉賈母的病情究竟如何,不過她卻是不可能立刻放大夫離開的。一來,太醫何時過來並不清楚,二來,即便立馬會過來,讓大夫多等片刻於她而言也沒有任何妨礙。當下,那拉淑嫻便以無法肯定太醫何時會來為由,將大夫留了下來。好在,賈赦關鍵時刻還是挺靠譜的,差不多兩刻鐘後,他就將太醫請了過來。事後,等賈母再度入睡時,太醫才揹著人向賈赦告知了實話。“貴府這位老太太,其實早些年底子就虧損得厲害,只是她本性要強,始終有股子氣支撐著,因而乍一看才顯得她中氣十足的。現如今,也不知怎的了,彷彿那股子氣給卸掉了。這可使不得,年歲大的人甭管素日裡表現得如何,一旦真要是沒了那口氣,隨時都會出氣。旁的不論,單看那一位……”太醫抬眼瞧了瞧頭頂的橫樑,意有所指的道。其實,先皇的身子骨也很是不錯,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皇位上待了五十八年之久,更別提在退位之後,又當了五年的太上皇。要知曉,年過花甲以後,就不再是論歲過日子了,而是過一天算一天。先皇過世時,已經是七十有二了,擱在那裡都算是高壽了。可事實上,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去得那麼快,畢竟去年間瞧著還是極為硬朗的,甚至在去年八月泰安帝打算去塞外行圍時,他還鬧著要跟著一道兒去。誰知,等翻過年就不對了,從病倒至離開,也不過才兩個多月時間。這其實已經不算是病逝了,而是整個身體垮了,即便有醫術高明